是夜。
月色皎皎,月光如洗。
陌塵自暗處現身,單膝跪地拱手:“殿下,慶郡王身旁之人皆守口如瓶,一時間屬下查不出訊息來。”
書案後端坐著的夜翊珩按了按太陽穴。
陌塵趕緊補充:“不過,屬下查了黎五小姐五年前被趕出黎府的緣故。”
“講。”
“五年前,黎五小姐一母同胞兄長黎毅在戰場陣亡,其母得知訊息後一蹶不振,沒多久便也亡故。黎父在元配過世不到一個月時,扶正了姨娘當繼妻。那時黎五小姐扶正酒宴上想要質問黎父,眾賓客看她容貌醜陋,面板黝黑,身形臃腫,面似豬頭,便大肆嘲笑她。黎家人嫌黎五小姐丟人,當晚就將其趕出了黎家。”
夜翊珩問:“五年前她的容貌身形是天生的麼”
陌塵搖頭:“坊間傳言,黎五小姐幼年時期,容貌驚人。正因為她傾城的容貌,韋家早早地定了娃娃親。也是扶正酒宴那日,韋銳立見黎五小姐相貌醜陋,身形臃腫,當場退了親。”
夜翊珩眉眼微動:“這麼說來,是有人動了手腳”
陌塵頷首:“估摸著是的。黎母在世時,黎五小姐容貌與身形均沒問題。據說,黎五小姐面上的斑塊是黎母過世那段時間產生的。”
“季清羽那邊繼續查探,至於定遠侯府,盯著些。”夜翊珩捏了捏眉心。
天家風雲詭譎,世家大族也不乾淨。
“是,殿下。”陌塵又道,“好在黎五小姐如今身形與肌膚均恢復了,據說韋銳立十分後悔當初的退婚,不止一次地對黎五小姐表示好感。”
夜翊珩“嗯”了一聲,韋家不足為懼,韋銳立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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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黎語顏走在馨雅學堂的校場上,忽地一陣大風吹來,吹開她面上的面紗。
就算她連忙用手撫住,面上一幕還是被不少人瞧見。
尤其是徐雅香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黎曼婷見她站在原地,快走幾步,問她:“雅香,你怎麼了”
“風吹開的瞬間,我看到醜女面上的斑塊了!”徐雅香動了動唇角,忽地譏笑,“我得把斑塊畫下來,貼到學堂的告示欄上,讓所有學子都瞧瞧。”
黎曼婷笑:“我之前也有見過,可以給你參詳參詳。”
兩人議論幾句,旋即笑作一團。
待散學時,學堂內幾乎每個人都在議論黎語顏面上斑塊的模樣。
更有大著膽子的人,想來掀她的面紗。
這些,黎語顏不在乎。
但,夜翊珩竟不在乎她面上有斑,也要與她綁在一起。這讓她不想再貼斑塊,畢竟斑塊對拒婚無用。
可回京面聖時貼了斑塊,如今一時間倒不能輕易就揭了。
得想個法子,名正言順地“祛除”。
在回東宮的馬車上,黎語顏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
妙竹見她家小姐一路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待回到聽風苑才問:“小姐可是有心事”
黎語顏將在學堂發生之事講了,隨後又道:“你說,我在花朝節上不貼斑塊,不戴面紗,露出真容如何”
妙竹大驚,壓低聲音提醒:“小姐,那之前行為可是欺君之罪!”
“我知道,得想個什麼理由。”黎語顏沉吟一瞬,道,“如今天氣適宜,等夏季時,仍舊戴著面紗,貼著斑塊,那不得氣悶難受麼”
妙竹眨了眨眼:“那小姐就說有神醫相助。”
黎語顏搖頭:“不可,如此一來,多的是人來問神醫去向。”
聞言,妙竹頷首:“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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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府,黎家。
黎曼婷熱情招待徐雅香在自己院子用了夕食。
用完夕食,黎曼婷屏退左右,拿出一個小瓷瓶塞到徐雅香手心。
徐雅香捏起秀氣的小瓶子瞧了瞧,疑惑道:“這是何物”
黎曼婷湊過頭去,在她耳畔低語:“此物,撒在衣物上,叫人奇癢難耐。”
“曼婷,你的意思是”
黎曼婷心裡暗罵傻子,她都說那麼清楚了,這人怎麼還不明白
面上卻笑盈盈地道:“過幾日的花朝節,那些花神花仙衣裳由曹大家經手。你與曹大家關係好,想個法子,把這藥粉撒到某些人的衣物上……”
徐雅香恍然,隨即大笑:“好主意!”
等笑夠了,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