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般情緒低落的他,她從未見過。
“殿下,其實我們……”
她的話尚未完全出口,夜翊珩唇畔浮起陰鷙冷酷的笑意,大手復又掐上她的脖頸,遂未用力,卻嚇得黎語顏花容失色:“殿下……”
“你就如此厭棄孤?”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殘忍的殺意。
黎語顏胸口起伏劇烈,認命般地緩緩閉上眼,心頭的害怕讓她長而翹的眼睫微微輕顫,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
倏地,夜翊珩修長如玉的手指用力收攏。
喉間一緊,黎語顏咳了一聲:“殿下倘若真要臣女小命,請給個痛快!”
聞言,他笑,笑得涼薄無情,似乎壓制著冷虐的殺意:“你以為孤不敢?”
被他掐得難受,黎語顏眼尾沁出淚花。
“殿下人中龍鳳,一言九鼎,自是敢的。”她睜開眼,眸中一片波光瀲灩,“咳……咳……”
夜翊珩從喉嚨底溢位哼笑:“不惜扮醜,犯欺君之罪,亦要逃離孤的身旁?”
問話間,他的另一隻手覆上她光潔如玉的臉龐。
此女的臉似巴掌大小,面上肌膚滑膩似酥,揉捏間,讓人不忍釋手。
驚於自己心頭的想法,夜翊珩用力地甩開她。
猛地被他放開了鉗制,黎語顏往門口走了幾步,撫著喉嚨大口呼吸。
聽到她的呼吸,夜翊珩俊眉一皺,眉間盡是冷窒,越發顯得他冷酷無情,喜怒無常。
他幾步到她跟前,將房中的琉璃燈盞照映出來的光擋了個嚴實,亦將他沉重的身影完完全全地籠在了她的身上。
黎語顏後退幾步,卻是退無可退,單薄的後背直接貼在了牆壁之上。
“還想逃?”他唇邊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涼薄無情,帶著十足的戲虐意味。
“殿下不殺臣女,是想以臣女貼斑欺君,來要挾臣女留在東宮麼?”
“留在孤的身旁,孤可保你。”
“如若不然呢?”
他倏地湊到她的耳邊:“唯有死路一條。”
他的嗓音清冽,攜裹著重質欲感。
說話時涼涼的氣息落在她的瑩潤如玉的耳尖,而此刻兩人的姿勢,似情人在耳鬢廝磨。
然,他出口之話,卻讓人膽戰心驚。
“死路一條”四個字一直縈繞在黎語顏耳畔。
眼前的他,好似消磨殆盡了僅有的耐心,冷峻的面上盡是凜冽的殺意。
他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近到他的胸膛快要碰上她的,黎語顏慌忙伸手推他……
卻不想,他竟猛地咳嗽起來,身體變得比平常更涼。
“咳……咳……咳……”
只一瞬,他便昏倒在地。
面對動不動掐她脖子,要她小命之人,此刻便是動手的最好機會!
黎語顏繞開他的身體,從梳妝檯上取了簪子,回到他跟前,緩緩蹲下身。
眼前的他皮相骨相皆是一絕,他脖頸上的喉結明晰可見,不可否認,他俊美如謫仙。
可偏生這般容色無雙的男子,時不時地威脅她的小命。
思及此,她舉起攥著簪子的手。
只要將簪子對準他脖頸上的動脈,狠狠紮下去,他再也威脅不到她了。
只一瞬,她便頹然坐地。
她下不了手。
眼前的他瘋批冷酷陰鷙,而她卻不是這種人。
將簪子插入髮間,黎語顏回到梳妝檯前,迅速戴上流蘇簾子,隨後對著門外喊:“快來人,太子殿下暈倒了!”
聞聲,陌塵旋即飛奔進來,架起地上的夜翊珩往外走。
他的寒疾來勢洶洶,怕是很難醫治了。
想到此,黎語顏袖中塞入銀針包,隨後不放心地跟了過去。
在太子寢宮後頭的浴池邊,陌塵架著夜翊珩,對黎語顏道:“麻煩小姐搭把手,把殿下的外衫脫去。”
“哦。”黎語顏點了頭。
可她的手指像是打了結,哆哆嗦嗦地廢了很大力氣才脫了夜翊珩的外衫。
好不容易脫去外衫,正要鬆口氣時,聽得陌塵又道:“小姐,殿下的裡衣也需脫去,留條褲子便是,屬下需將殿下放入浴池,如此才能減緩殿下身上的寒疾之症。”
黎語顏的手指像是僵掉了似的,偏生揭開他的裡衣時,看到了他明晰流暢的肌理線條。
病弱之人,竟有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