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與青兒鑽出馬車。
就見一身穿黑金袞冕的年輕男子,站在第一輛馬車前,面對懷蘇公主。
此人樣貌與懷蘇三分相似,稜角分明的臉上英氣無雙,舉手投足間自由一股上位之風範。
特別是那雙眼睛,宛如海淵,深不可測。
應當是精於心術算計之輩。
“讓皇兄擔心了。”懷蘇公主也不想理他,不冷不熱道。
“罷了罷了!為兄今日前來找你,還有一事。”
他讓出一步,身後站著一人。
“他叫夜梟,是為兄為你尋來的新護衛。記得以後走哪兒都帶著他,讓他護你周全。”
說話間,那被稱呼為夜梟的男人站了出來。
一身黑袍,面色冷峻,身負長劍,還未出鞘,便有一股凜冽之意。
“愣著幹嘛?還不跟著公主?”
太子瞥了他一眼,那黑袍護衛便徑直跟到公主身後。
絲毫沒有詢問懷蘇的意思。
看得江南只皺眉頭。
這懷蘇公主與太子對話,看似兄妹平常,卻暗藏兇險。
太子欲借護衛之名安插眼線,懷蘇自然是不願。
只是現在看來,太子氣勢上要高一些。
青兒在一旁,早已經氣得咬住銀牙。
“多謝皇兄一番好意,不過懷蘇已經尋到合適的護衛,就不勞皇兄費心了。”
說罷,懷蘇看向那黑袍護衛,“你回去罷。”
黑袍護衛不為所動,很明顯,他只聽太子的話。
如此囂張。
即便懷蘇這樣的好性子,也不禁有些惱怒了。
而太子聽到這話,卻更是眉頭皺起,聲音也沉了下來:“皇妹你尚且年輕,可切莫輕信了宮外之人啊!”
“聽話,還是讓為兄給你安排得好。”
話落,他又瞥見剛鑽出馬車的青兒與江南。
青兒他自然是認識的,只是江南卻是生面孔。
太子不禁皺起眉頭,“皇妹,此為何人?怎可將無關人等帶進宮內?”
懷蘇看了他一眼,“這便是我尋來的護衛,皇兄不用費心了。”
“護衛?”
太子望向江南,只見他書生模樣,體內修為約莫八品,服飾看起來不像是烏鐵之人。
“八品?這種貨色怎麼配做公主的貼身護衛?”
太子譏諷出聲,隨後朝夜梟使了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便朝江南走去。
每一步,其劍勢都拔升一分!
體內靈氣運轉起來。
七品!
浩浩蕩蕩的靈氣波動自他體內磅礴而出!
眾人皆是色變。
懷蘇自然知曉,江南修為也就八品的樣子。
即便是繡衣,也不一定能跨品階壓制那夜梟。
她的臉色寒了下來,快步走向那夜梟,“這是本宮欽點的貼身護衛,你敢?!”
凜冽劍勢蓄而不發的夜梟,第一次說話:“公主,刀劍無眼,還請退開。”
他的聲音沉悶又壓抑,像風雨欲來前的悶雷。
懷蘇秀美一蹙,“怎麼?你還想對本宮出手不成?”
氣氛僵持下來。
夜梟雖有太子撐腰,但讓他在皇宮沒對長公主出手,他也是不敢的。
“皇妹,若你聽為兄的話,夜梟自然不會為難於他。”
太子看了眼江南,緩緩開口,“否則……”
言下之意,溢於言表。
懷蘇憤怒地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的意思很明顯,他不管江南是什麼人,他只要把夜梟安插在懷蘇身邊。
若是從了太子的意,以後身邊就會跟著個甩不掉的傢伙,堂而皇之監視自己。
若是不從,那夜梟又會對江南出手,雖不至於下死手,但一番傷勢定然是免不了的。
況且,還不能暴露江南繡衣的身份,否則讓他扮作貼身護衛進入祁連山的主意,也落空了。
懷蘇公主此刻,正是進退兩難。
“公主,無妨。”
在她難以抉擇時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一襲白衣的身影繞過懷蘇,站在夜梟面前。
“江南,他乃是七品……”
“七品亦無妨。”
江南轉頭一笑,“七品……也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