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牙尖嘴利”好了。

簡靈吃了一會兒，發現對面的人一直沉默不語，抬眸瞥了一眼，他已經吃好了，在看袁霄送過來的更改過後的檔案。

“你生氣啦？”她俯趴在桌面，問得很小心。

“沒那麼小氣。”程知栩頭也沒抬，眼睛盯著白紙黑字，情緒難辨，“你說得對，長了你幾歲不是白長的，不跟你一般見識。”

簡靈默默吃完剩下小半碗米飯，眨巴了幾下眼睛，對面的男人仍舊巋然不動，臉色沉靜如水。從她的角度看來，他臉部輪廓線條凌厲分明，端的是嚴肅冷漠，她託著腮盯了他半晌，他聚精會神地看檔案，對她的注視毫無反應。

“程知栩。”

“嗯？”

“你真生氣了？”

“說了沒有。”程知栩抬手一指，“簽字筆給我拿過來，辦公桌上。”

簡靈見他終於肯理自己了，殷勤地去給他拿簽字筆，遞到他手裡。程知栩接過，按著資料夾一角，攤在腿上籤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而後，資料夾一合，扔在餐桌上，蓋上筆蓋的簽字筆隨後也落在餐桌上，滾了兩圈。

簡靈正看著骨碌碌滾遠的那支筆，手就被他一隻手握住，扯著她坐在他腿上，手順勢摟著她的腰。很熟悉的姿勢，他昨天也是這麼抱她的，像抱小孩兒一樣。

“葉歸舟說你從小就調皮搗蛋、天不怕地不怕，連葉老先生的硯臺都拿來養魚。”程知栩邊說邊笑，“還怕我生氣嗎？”

簡靈越聽臉色越古怪：“你們聊到我了？我舅舅還跟你說了什麼？”

程知栩回想葉歸舟說的那些事，雲淡風輕道：“沒什麼。”

“那都是我小時候不懂事闖的禍，我現在不那樣了。”簡靈一聽人提起小時候的荒唐事就臊得慌，逢年過節她都得被親戚們拿出來打趣，再厚的臉皮也遭不住喜歡的人打趣啊，“打個商量，你能不能忘掉？”

程知栩從善如流地“嗯”了聲，手機恰好振動了一聲，他拿過來瞄了眼，是鬱織錦女士發來的微信，問他什麼時候能回去一趟。

他沒避開簡靈，單手劃開鎖屏，進入到微信介面，大拇指在對話方塊裡輸入了一個字：“忙。”

鬱織錦：“忙忙忙，天天就知道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忙終身大事。”

簡靈沒想看人**，可是程知栩一手攬著她，另一隻手半舉著手機，螢幕就豎在她眼前。她視力好，稍稍垂一下眼睫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你媽媽？”她有點不確定，因為備註就是名字。她是根據對方的語氣猜的，簡直跟葉嫻心女士有的一拼。

“嗯。”程知栩展開簡靈的手掌，手機放在她手裡。

簡靈握著燙手山芋一樣的手機，側過腦袋看著他：“什麼意思？”

程知栩身子往後一仰，閒適地靠著椅背，手搭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顯出幾分散漫慵懶：“你幫我回。”

“我……怎麼幫你回？”簡靈指著自己的鼻子，覺得並不能堪此大任。

程知栩點了點手機螢幕上鬱織錦剛發來的那行字：“我媽問我什麼時候忙終身大事，這是我說了算的嗎？”

聽完他的話，簡靈感覺手裡的手機更燙了，幾乎要握不住了，一把塞給程知栩：“你自己回，我才不要。”臉撇到另一邊去，她撓了撓眉心，不太好意思。

哪有人談戀愛不到三天就考慮終身大事的！程知栩就是個大奇葩！

這時候，鬱織錦又發來了不滿的聲音。

鬱織錦：“你人呢？怎麼不回我訊息？”

鬱織錦：“一提起終身大事就給我裝聾作啞，你是我兒子還是我仇家？”

鬱織錦：“不是我說你，你爸像你現在這麼大的時候，你都會做數學題了！”

程知栩抽空回了一條：“我還挺聰明。”

簡靈視線轉回來，一不小心就看到他的回覆，沒忍住笑了一聲，嘟噥了句：“你怎麼這麼會自誇？”

程知栩不打算就這個話題再跟鬱織錦聊下去，以一句萬能結束語打住：“我有事先去忙了，有時間再回去看您和爸。”

程知栩退出了與鬱織錦的聊天介面，剛準備把手機放回桌上，簡靈打了個激靈，倏然抓住他的胳膊：“等等！你給我備註的什麼？”

上一秒，手機從眼前一晃而過，簡靈看到了熟悉的頭像，可備註上寫的分明不是“簡靈”兩個字，看著彷彿有四個字。

程知栩沒留神，手機就被她一把搶了過去，他沒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