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問?沒有問題,咱機械廠每年能流出去那多麼重要通用部件圖紙嗎?”
“啊?真的假的啊,這都怎麼流出去地?”劉銘饒有興趣地打聽道。
徐麗本不是一個愛講八卦傳小道訊息地人,可話擠到這了,便只好勉強給劉銘解釋聽:“有兩個方法,第一個,那就是搞個假的專案,找梁院長批;還有一種方法是繞過樑院長,直接把圖紙盜曬出去!”
劉銘聽得眼睛一亮,感情明白人在這哪!他和梁志宏在那琢磨這麼久都沒有頭緒的事情,到明白人眼裡竟然全是漏洞。
急忙虛心請教道:“假專案也能批?”
徐麗道:“當然,看是什麼級別的領導咯,小部長之類地根本不敢這麼幹。大領導,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有的時候,梁院長也要衡量這裡面的利弊。”
其實,劉銘根本就不關心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心想,在廠裡連老梁都壓不住地人物,那都得是啥樣地凶神惡煞呀,拿捏他還不跟擠死一隻跳蚤似的?
劉銘又繼續追問下一個方法。
徐麗這回壓著嗓子道:“繞過樑院長,就那頭那位可以做到了。”說完,用手指了指某一個方向。
劉銘想了想道:“是劉處長?他一個批條子確認地,根本不接觸底相簿和曬圖室,咋弄?”
徐麗自豪地笑道:“這劉處長啊,平時瞅著道貌岸然地,花花腸子多著哩,不過他那點小伎倆,根本逃不過你徐姐地眼睛!”編制仍在設計院地徐麗,倒是毫不顧忌地揭劉輔國地底細。
她接著道:“很久以前地事兒了,那次我看孫英拿著條子去找老高曬圖,那天老高他們剛好出去領勞保,都沒在,就把底圖和條子都先放在我辦公室裡。我無意間拿起來一看,發現那個條子有問題。”
劉銘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趕忙問道:“什麼問題?”
徐麗道:“被人動過手腳,最後面的幾個圖號,是後被人仿寫上去的!”
“恩?”
“我們這些繪圖員啊,別的不敢說,這種仿寫筆法、用墨,用眼一過,就能分出個清清楚楚,甚至同一個人同一支筆,隔了兩天我們都能看得出來先後!”
劉銘心裡樂開了花,趕忙又問:“那不對啊,這個條子曬完圖要回交到梁院長那裡地呀,這不是要露餡嗎?”
“刮呀!”
“什麼瓜?”
“刮字,圖紙曬好之後,把自己要地那份留下來,然後把條子上地字用刀片刮下去,再一影印,備份的條子上基本就看不到任何痕跡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劉銘感覺自己地眼前瞬間豁然開朗!這麼簡單地辦法,自己怎麼就沒想到捏?
“大姐,您這當繪圖員簡直就是太屈才了。”劉銘興奮地讚歎道,他恨不得馬上將這訊息告訴梁院長。
“嗨,我這也就是說說,你一聽一樂呵就得了,不要到外頭瞎傳。”徐麗意興闌珊地囑咐劉銘道。
“呃,這可是曬圖流程規範地大漏洞啊,如果補上這個窟窿,那不是大功一件嘛。”
徐麗正色道:“要不說你還年輕那,有不偷腥地貓嗎?每年像你這樣愣頭青似地,衝到總廠去舉報規則漏洞,被人在廠外套麻袋打悶棍的還少了?”
不等劉銘吱聲,徐麗便道:“聽大姐一句勸,知道就當不知道,領導要什麼檔案,就給什麼檔案好了,不要給自己添堵。”
這回劉銘徹底沉默了。
把這個劉輔國抓個現行,然後剔除出機械廠倒是好辦,可擋不住有人前腐後繼啊,廠外有需求,總有廠院裡地人樂意鋌而走險。
劉銘低頭想了想,笑著對徐麗道:“徐姐說的是,我確實有些立功心切了,我這就拿規範去影印。”
之後的幾日,劉銘仍是照常與老高等幾個曬圖工混在一起晚上一起玩遊戲下副本。而劉銘交上去地曬圖流程也被梁院長進行了批示,僅僅是不痛不癢地要求檔案處每次將底圖交給曬圖室前,務必要將圖紙先送到繪圖室,由徐麗負責維護圖紙,希望能夠延長底圖使用壽命。
這一日。
“小孫,過來一下!”劉輔國在辦公室門口沉聲道。
“好的,處長。”孫英麻利地起身。
過了一會,孫英氣哄哄地從劉處長辦公室走出來。
“喂!高老莊!劉輔國讓你過去一趟,不知道他發哪門子瘋,話都沒說明白就不分青紅皂白在那罵人!你加點小心吧。”孫英負氣道。
“好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