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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謝長富身邊的黑臉軍官掏出槍來,頂住朱正漢腦門。盧作孚身邊的程心泉也掏出槍來頂住那副官的腦門。都搬動了槍栓。幾個衛兵也拉動了槍栓,槍口直指他三人。

盧作孚胸脯起落,卻不露聲色。

謝長富也還是被朱正漢、程心泉這陣仗唬了一跳,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弄僵,朝黑臉軍官和衛兵呵斥:“還不快把槍放下,啷個能這麼對待客人!”

盧作孚就對朱正漢和程心泉說:“心泉、正漢,你們也把槍放下。”對方人多勢眾,動起武來肯定吃虧,自己還有更大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謝長富笑道:“盧總,你看我兩個是不是到裡間說話?”

傢伙要露真相了,盧作孚點首應承。

“盧總,你不能單獨跟他去!”朱正漢喊道。

“沒得事情的,你們等我。”盧作孚起身隨謝長富進到裡間。

黑臉軍官跟了進來,謝長富朝他瞪眼,示意他出去,黑臉軍官就退出門去。店老闆恭敬地端了他二人的蓋碗茶進來,出門時,帶過屋門。

“喝茶,喝茶,盧總,茶消暑熱、定心氣。”謝長富笑道。

盧作孚喝茶,鎮定情緒,說:“這渝西沱茶倒是越喝越有味兒。”

謝長富說:“對頭,味兒還在後頭呢。”

兩人都霍霍呷茶水,都在等待對方開腔。

終還是謝長富耐不住了:“盧總,當兵的火氣暴,你莫生氣啊!”

盧作孚道:“水上人火氣更是暴,還望謝營長海涵。”

“好說,好說。”謝長富道,“盧總,我就撈起竹竿進門――直進直出了,常言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這黃褂兒也穿不了一輩子,還是如你這樣做點生意好。我呢,也想來入點股,到時候也可以分點兒紅利噻。”

“謝營長是看得起我剛成立的民生公司啊,這當然可以。現在我們是500元一股,不曉得謝營長想入好多股?”

“當然是多些好。”

“好多?”

“這,說起來呢,我是個營長,其實也沒得啥子錢。我想,能不能不用錢。”

“這……”盧作孚盯他,他啥子意思?真要入乾股?這嘉陵江水段有4個派系的軍閥,大小官員眾多,可別都來入乾股啊!心是這麼想,卻沒有說出來。謝長富倒說話了:

“我想,能不能用我這幾隻木船來入股?”

這些個破木船能做啥子用啊,盧作孚心裡發嘆。又一想,從小處看,民生公司肯定吃虧,可從大處看呢,說不定也有利。一則,從實力和當前社情看,萬不可與軍閥硬拼。以今年看,就軍閥混戰不斷。楊森駐萬縣,兩個月前,他跟劉湘聯合進攻黔軍,黔軍戰敗。劉湘即從成都班師重慶,還將川康邊務督辦處和四川善後督辦處也移來了重慶,自然是想掌控四川大權。而楊森呢,本月上旬被吳佩孚任命為了四川省省長,也是要想掌控四川大權。這兩人有和有分、摩擦不斷。雖說是他倆都跟自己有過往來,可打起仗來也難免自己剛開創的事業不會遭殃。還有那賴心輝、劉成勳、鄧錫侯、劉文彩等軍閥,都不是吃素的角色。所以,只要不影響我公司的根本利益,也是可以策略行事的。這個謝長富雖是個小角色,可大鬼難纏小鬼難過,過了這一關再說;二呢,收了他這些木船也好,把這嘉陵江渝合航段的船隻都收歸了我公司,既減少了競爭對手,也可獲得有了既得利益的軍閥保護:

“這,唉,你們做軍人的也是有難處,我想呢倒是可以。只是,我還得跟董事會的人商量商量。當然,請謝營長放心,我盧作孚說話是講信用的,一定會全力促成此事。”

“道謝,道謝了!”謝長富抱拳拱手,“入了股,我謝長富就是你盧總麾下的一員囉!”

“錯,謝營長,我個人在董事會的股份半股也沒有,你入了股就是股東了,我麼,不過是在董事會領導下做具體事情的人,應該是你老兄管控我啊。”

“盧總過謙,過謙了,哪個不曉得你盧作孚的能耐,你才是真正的實權人物……”

不打不相識,謝長富亢奮不已、口若懸河。

盧作孚卻早想起錨開船了,他那心早就飛回到嘉陵江、涪江、渠江三水交匯的家鄉合川縣了。合川距重慶水路96公里,再耽擱的話,今天就無法到達了。

這時候,屋門被“砰”地蹬開,一個穿馬靴滿面殺氣的軍官呼呼生風走了進來。謝長富看見來人,面色驟變,連忙起身,挺胸並腿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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