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易然就把鑰匙交給了等在後門的兩個鐘點工。
這份工作報酬豐厚,兩個護工從見面開始就非常好脾氣,就算路易然在之後提出了一系列龜毛的要求也沒有拒絕。
路易然很認真地說:“要打掃乾淨一點,特別是縫隙裡,我姥爺有潔癖。”
年長一點的那個護工立刻說:“哎呀,是老人要來住啊?”
路易然聞言笑了一下,沒有否認。
護工馬上又問:“那需不需要阿姨啊?我住的近呢,知道那一塊是以前的老城區,哎喲,住的都是你們這樣手上寬裕的人。”
路易然拒絕了,只是讓他們注意別一開門被香爐嚇到了就讓人走了。
段幹嘉打著哈欠站在他身後:“你不過去監工?你們家不都說你姥爺還在老屋,打掃老屋要親力親為?”
路易然說:“我昨天去看過姥爺了,還給他擦了相片,不算親力親為?”
段幹嘉想想也是,路易然一向是家裡的寶貝,兩代人都相當疼他,就連他那個嚴肅可怕的大哥碰上之前的路易然也得只啞巴虧,怕是路易然姥爺知道他自己提水打掃還要心疼。
要不是這次這麼一鬧,路易然還在家裡作威作福呢。
段幹嘉在心裡嘖嘖感嘆,上手勾住了路易然的脖子:“那我們今天找地方玩?”
路易然被他勾得往後倒退一步才穩住身形,伸手拍開他的手:“行,先把你手拿開。”
段幹嘉嘀咕著鬆開了手:“小氣。”
“...”
本市的市區不大,段幹嘉愣是拖著路易然陪他逛街,兩人花了一個白天就逛得差不多。
段幹嘉是個喜歡買的性格,路易然被他拉著逛了一圈又一圈,這人不僅買了好多貂,就連特產都買了三箱要老闆給他郵寄。
路易然捏著自己的銀行卡從上三樓逛到負三樓,也沒有花。
段幹嘉手裡拎著高檔包裝盒,裡面是鱷魚皮鞋,還有當地特產又粗又笨重的九條蛇皮帶。
路易然看著他披著的貂擰起眉,看了眼商城外頭的太陽:”你確定你沒被坑?”
高檔商城裡的空調開得很足,段幹嘉攏了攏身上的貂:“怎麼會,老闆還和我說反季買便宜,我給你也整一套?”
“不要。”
路易然冷酷無情地拒絕了。
偌大的商城,他逛下來也就在手裡拎了一瓶礦泉水,簡直把挑剔兩個字明晃晃地寫在了身上。
兩人逛完在附近找到了家餐廳吃飯。
段幹嘉憂心忡忡地看著路易然:“你中午就吃了巴掌那麼大的飯糰。”
路易然抬起眼:“你沒發現他們家店裡的碗都有臉那麼大?”
這話倒是沒說錯,段幹嘉都快吃到嗓子眼了,盤裡的菜看起來也沒有少多少。
段幹嘉還要再說,忽然被路易然抬手打斷話頭。
路易然掏出手機,看著電話上面跳動的備註,心裡也跟著失跳幾下。他想到段幹嘉的話,還是走到包廂外接通電話。
包廂的走廊空曠無人,路易然順著走到了庭院角落,站定後低聲朝電話另一頭叫了聲:“大哥。”
終於接電話了。路奉聽著電話另一頭弟弟從未有過的低落聲音,在心裡嘆了口氣,語氣自然得和過去一般無二:“小然,老屋子打理的怎麼樣?”
聽見大哥和以前一樣的問候,好像那天晚上別墅里老頭子拍桌怒叱都消失了一樣。路易然踢了一腳地上的鵝卵石,目光跟著石頭骨碌碌滾進草叢。
“還行。”
“那什麼時候回來?”
路易然聽見這個問題後頓了頓,聲音更低了:“昨天我去給姥爺上了香,老屋子沒人氣,我住一段時間再說吧。”
到時候再說?
路奉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他說:“媽媽還在外國出差,我和爸都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那天晚上路奉用事情還沒有查清的理由打岔過去,但是路易然當時的反應已經讓爺三都對這件事的真假都已經心知肚明。
路易然聽著對面的聲音,也跟著嘆了口氣:“那你記得給媽媽也備上藥,哥,我真不是小孩了,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路奉說:“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一聲不吭回江市,錢也不拿?身份證也不帶,還是偷偷摸摸叫管家給你寄過去的?”
路易然不說話了。
兩人之間又聊了幾句日常,路易然沒了吃飯的心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