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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此非昨夜

兩年無所出,不知道路輕是不是早就料定會有這麼一天。沒有孩子,隨時各奔一方,來去自由。

&esp;&esp;聽見奉歷城,心肌抽痛一下,顧汀舟拾巾擦嘴,淡淡回絕:“如果不是路輕,我不會結婚。”

&esp;&esp;前面的長輩們早有預料,七嘴八舌並不氣餒:

&esp;&esp;“你喜歡路輕那一款,慕夏也很合適。”

&esp;&esp;“慕夏也是聯邦大學生科院畢業的,現在在奉歷城中心研究院當主任。”

&esp;&esp;“家境和履歷都比路輕好太多了。”

&esp;&esp;姓路的背景複雜,不如姓慕的,端坐慕氏大小姐寶座。

&esp;&esp;路輕很少進顧家的大門。她深諳這些人如何看她。

&esp;&esp;顧汀舟似笑非笑的眉和路輕極像,兩年夫妻怎麼也有點趨同的地方,尤其在打發不速之客這面上,不留一點情面,“我不喜歡路輕這‘款’。我不喜歡商品。”

&esp;&esp;“哥哥,嫂子再也不來了嗎?”小堂妹在他右手邊,抓住餐巾仰頭問他。

&esp;&esp;這原來是路輕的位置。

&esp;&esp;長桌分兩側,主位坐掌權者,左側是顧家人,右側是嫁娶顧家之人,夫妻對坐,涇渭分明。

&esp;&esp;路輕第一次來顧家時,一點也不察言觀色地直接坐在他右手位,一屁股搶佔了堂弟的位置,前挨著他,後挨著小堂妹。

&esp;&esp;不管別人明裡暗裡怎麼提醒,她都若無其事,“既然坐下來了,我就坐這裡吧。”

&esp;&esp;哪來這麼多貴族毛病?吃個飯都分階層內外高低等級。

&esp;&esp;她是為了他而來,不是為了顧家。

&esp;&esp;頂著長輩們不贊同的敵視,顧汀舟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坐這裡就好。”

&esp;&esp;顧長賢微微頷首,是允許的意思,不值得為一點禮儀鬧僵關係,一個點頭把眾議壓了下去。

&esp;&esp;桌布下壓皺的珠簾在二人座位之間靜靜下垂,路輕大腿輕動,珠子無聲撞到他腿上,她眼裡流露出淺淺的笑意,比了個口型:“愛你。”反手握住他的手。

&esp;&esp;她不僅給他佈菜,還順便給小堂妹佈菜。那孩子遵照貴族禮儀成長,只許夾面前的菜色,第一次吃到別人夾來的菜。

&esp;&esp;路輕是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小門小戶出身,不守規矩”云云的,她聽完了也就掏掏耳朵,笑著說:“是啊。”

&esp;&esp;後來家宴她一直坐在他身邊,堂弟自覺往後坐,被迫坐在小堂妹後面。

&esp;&esp;顧汀舟低頭,怎麼回答呢。

&esp;&esp;長幼有序,終於坐回小堂妹前面的堂弟快嘴忙不迭搶答:“是啊。哥哥和嫂子離婚了,她不是你嫂子了,當然不會來了。”

&esp;&esp;本來就來得少,小女孩泫然欲泣,被僕人俯身擦眼淚。一張長桌上各人臉色各異。表情最平淡的反而是左右兩側的顧汀舟父母,兒子離了婚和吃了頓便飯沒什麼差別。

&esp;&esp;“我走了。”

&esp;&esp;顧汀舟沒有心情給面子。

&esp;&esp;知道他剛離婚,不約而同地按捺。略略試探兩句,先不觸黴頭,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不急一時。

&esp;&esp;豪門五十戶莊園在他身後徐徐關上大門。

&esp;&esp;顧汀舟身後是服侍他二十年的老管家,微微鞠躬,“少爺,憂思過重,保重身體。”

&esp;&esp;這位老管家從他爺爺跟到他父母再跟到他,見了顧家百年家史興衰離合,見識和感情皆深。

&esp;&esp;顧汀舟看著燕尾服彎腰時肩背勾勒出的硬朗線條,狠狠擦出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不等他直起身子又閉上。

&esp;&esp;再也沒有人在重重的束縛下毅然坐在他身邊了。

&esp;&esp;顧家餐桌恢復了嚴謹的夫妻對坐、內外分明的格局。路輕的到來像一滴水砸入水面,盪出一圈波紋又消融了去。

&esp;&esp;所有人都毫無意外漠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