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莫不是忘了,當初你初來鳳山街時,手中無錢,還是我給你尋路子,做擔保,找黃管事賒了十吊錢的。”
“啊?確實有這事,原來是你啊。”
江夏被困在江書生意識裡三年多,他也是記著這些事的。
不過酸書生之前的那些記憶還在腦海深處丟著,就如一團亂麻一般,他並沒有去仔細檢視。
但這瘦猴說是他走關係,給江書生賒的錢,就因為那十吊錢,才有後來這些爛事,想到這裡,江夏又在心裡罵了一句廢物。
瘦猴劉老四本想攀一攀關係,逃得生路。
這會見江夏一臉不在乎,便悲從心來,今晚之後,自己怕是沒好果子吃了。
帶著這悍匪來尋黃管事的晦氣,一旦黃管事出了事,悍匪手段高強,自是不怕如意坊找事,但自己這塵土一樣卑賤的人,怕是再難在鳳山街混下去了。
如此想著,他眼中甚至要滴出淚花來。
但又不敢哭出聲。
生怕惹得悍匪不滿,給他一暗器,送他上西天。
兩人就這麼走著,在夜深人靜時,他們終於來到了鳳山街上。
說是一條街,其實是一個村落鎮子一般,橫七豎八的排著好幾條交錯的街道,這會夜深人靜,自然無人出來走動。
在街上還有打更的更夫,約是喝了酒,走的東倒西歪,結果被江夏一個劍步衝上去,一拳打在後腦勺上,眼睛一翻,就倒在江夏懷裡。
這個醉鬼被他拖到角落,隨手一丟,又看向身後劉老四,後者縮了縮腦袋,還尋了快黑布,裝模作樣的蒙上臉。
似乎這樣的掩耳盜鈴,就能擺脫他的嫌疑了。
“那裡!”
劉老四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小宅院,對江夏說:
“黃管事就在那裡。
老不修的東西,上個月剛娶了一房小妾,聽說還是強搶過來的民女,年方十八,正是好年華,結果配了個糟老頭子。
那人壞極了,他就喜歡這個噁心的調調。”
說著說著,劉老四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聲音都變得咬牙切齒。
“在這守著。”
江夏拉起防熱成像服的頭罩,又把護目鏡扣在臉上,如悍匪一般。
回頭對劉老四說了一句,也不再管他,轉身就爬上牆去,動作麻利的翻入院中。
他並不在意劉老四是不是會跑。
他甚至希望這傢伙跑。
這就給了他幹掉這傢伙的理由。
方才就已觀察,這個世界雖然神神鬼鬼的,還有什麼仙人修士,但在這鳳山街的窮鄉僻壤裡,肯定是遇不到那些人的。
而就以如意坊打手們的武力值,自己手裡這把脈衝步槍調到連發模式,加上身上的三個二十發的能量彈夾。
還有綁在腰帶上的四枚電漿手雷,就足以把這個村子屠一遍。
當然,那是最壞的情況。
他和鳳山街的人沒有什麼恩怨,今夜只為“還債”而來,並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
但若是他們不識趣,那就沒辦法了。
眼見江夏跳進了院子,把自己一個人丟下,劉老四一臉愕然。
這悍匪...
就這麼不管了?
他心下一陣興奮,拔腿就跑。
心下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跑回自己那窩棚裡,把自己辛苦攢下的一點錢財帶著,就此離開,跑的越遠越好。
但剛跑出幾步,劉老四卻又停了下來。
他蹲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腦海中卻出現了很神奇的腦回路。
他想起江書生之前那麼軟弱,人人都能欺負他,但從域外回來一趟,下手連殺四人,如宰雞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像是換了個人。
這會又孤身回來,尋仇人晦氣,膽氣十足,堪稱好漢。
就像是戲文裡說的,快意恩仇,好威風啊。
劉老四眨了眨眼睛,心下湧起一股羨慕來。
他又往四周看了看,心裡猶豫不定,想起自己之前在鳳鳴郡逛窯子的時候,聽的那些畫本故事。
什麼雲從龍,風從虎。
什麼一個好漢三個幫,什麼追隨明主之類的故事。
又想到自己在鳳山街廝混了這麼多年,還是下九流,自己這一輩子都過了一半,還是一事無成,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
這想著想著,思維又轉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