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沒有太多難過糾結。
還沉浸在剛才“做大事”的激動中,便問道:
“蘇壯士守著出山的路,這會敢去報信的,定然都是如意坊的狗腿,直接殺了就是,還能免除後患。”
“嗯?”
江夏回頭看了一眼劉老四,他的目光在老四額頭處那被頭髮遮掩的微光處停了停,說:
“你覺得隨便殺人是好事?”
“那些是壞人!”
劉老四感覺到老大話中有話,便解釋說:
“如意坊管著鳳山礦,如土皇帝一樣。
管事們吃肉,狗腿們喝湯,老大你知他們僱傭礦工做活,說好了一月一銀,但真正落在礦工手裡的,連半分銀都不到呢。
咱們除了這些惡人,礦工們雖心裡不說,但肯定也是偏向我們的,這才方便收攏人心。”
“你知道我第一次手上沾血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對於老四的回答,江夏不置可否,他卻轉頭說起另一件事,也不等老四回答,便說:
“那時我嚇得幾天幾夜都沒睡好,閉上眼都是那張臉,我也知道那是欲搶我殺我的壞人,但實際上,都一樣的。
老四,你現在這個狀態不太對。
聽我的,先讓晶片待機。”
劉老四不懂老大的道理,但還是很乖的脫離火控系統,再讓晶片進入待機狀態,腦海中的資訊流驟停。
一直刻意忽略過濾掉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來,老四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顫抖著捂著臉。
被晶片調動,刻意激起的腎上腺素,飛快的消退開,剛才持槍傷人的畫面,又開始在劉老四腦海裡翻滾起來。
哪怕黑夜中看不清那人的臉,這會心裡卻有種種滋味浮上心頭。
“這才對。”
江夏蹲下身,對腦仁都在顫抖的老四說:
“這才是正常人殺了人之後應有的狀態。
我問過茉莉,你腦子裡的晶片帶著人格行為修正,火控系統會刺激腎上腺素分泌,會把你變成一個無畏的戰士。
但那不光是好事。
蘇來自一個沒有規矩的世界,殺人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我若是下了命令,讓他隨意處置,整個鳳山礦怕是後日不到,就要血流成河。
我們既然要在這裡長待下去,事情便不能這麼做。
那年輕人是一頭混亂中成長的野獸,規矩從不在他腦海中。
他和你不一樣,我敢放手讓你去做事,我知道你就算再壞再惡,也不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
但他不一樣。
要先教他規矩,才敢單獨放他活動,我明日要忙,蘇就交給你了,替我看著他,好好教教他。
別讓他胡來。”
他伸手將老四從地面上拉起,又說到:
“再說了,你說的也不錯,咱們抓了那些欺壓他人的惡人,礦工們心裡高興,但既然是做好事,哪能偷偷摸摸?
你得讓他們知道,你是為他們好。
這事我有定計,你們按我說的做,別殺人!
最少現在,別殺。”
“還有你腦子裡的晶片。”
江夏伸出手,在老四額頭輕輕點了點,他說:
“它是給你保命用的,別太依賴它,如果你不想變成蘇那個樣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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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監,這是鳳鳴國朝廷,在各處礦山設立的督查官員。
這個小國位於人族東土的邊境地帶,靠近南荒,多年動亂,這鳳鳴國也是立國不到百年,還在多年前的戰爭中戰敗失地。
若不是墨霜山的仙人與他們王室沾親帶故,怕是最後三郡之地也保全不得。
但仙盟三十三宗早有規矩,修行之人,不得干預凡塵之爭,因而墨霜山仙人能保的鳳鳴國不滅國,就已是極限。
至於派出修士,幫助王室打仗,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仙盟下設桃符院,專管天下修士行徑,又有山精土地時時監控,若有違理之行,不出一時三刻,便有仙盟專司征伐的明理院修士出馬懲戒。
小小一個墨霜山,位列三十三仙盟最末流,哪有那個膽子違逆這修士教條?
總之,這鳳鳴國朝廷,空有威嚴,卻難以管束國土,在位老國主幾十年勵精圖治,總算是將小小國安規矩扳正。
可惜,主弱臣強,又有外敵環伺,國內一些事情,還是難做。
就比如這如意坊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