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如今這位吳王殿下的兒子實在太多了。
如今吳王才五十多歲,卻有二十九個兒子。
每一個都盯著那個位置不放。
而那位吳王本身更是喜怒無常,今日寵愛有加,明日可能就是因為一件小事說責罰就責罰,說殺就殺。
也正因為如此,一眾王子和吳王之間自然也談不上什麼父子情。
互相之間猜忌防備猶如仇敵。
簡直是惡性迴圈。
“但是,殿下有沒有想過,王妃為什麼要苦心積慮的為殿下謀奪世子之位呢?
難道王妃是要害殿下嗎?”
錢孔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說道。
趙勉聞言神色不斷變化。
眼中神色陰晴不定。
他當然明白錢孔的意思。
……
其實不少王子都已經和眼前這位一樣,把世子之位視作蛇蠍了。
因為大家都明白,只要吳王還沒死,誰坐上那個位置,誰死的更快。
但是眾人又都不敢放任其他人坐上那個位置,誰敢保證,坐在世子位置上的人,不會為了自保把其他人都幹掉了。
現在不會,等他將來坐上吳王寶座之後呢?
趙勉的母妃也正是擔心這一點,才明知那個位置危險,也還是要把自己兒子往那個位置上推。
因為如今的吳王府的政治環境,已經決定了,最後能活著的只有那個最終坐上吳王寶座的人。
房間內,不由得一陣壓抑的沉默。
半晌之後,趙勉才忽然開口問道:“先生,你覺得我父王以及齊王等七王的勤王大業能成嗎?”
“殿下何故有此一問?”
錢孔聞言大驚,不知道趙勉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不過他瞬間就明白了趙勉的意思。
不由皺眉道:“難道殿下不看好王爺的大業?”
他說著不由得壓低了聲音。
趙勉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這要是被吳王聽到,趙勉怕是現在就得死。
趙勉卻冷笑道:“我不僅僅是不看好父王和幾位王叔,連整個大秦我都不看好!”
錢孔聞言不由皺眉。
趙勉卻道:“你看那姜公嵐,張口閉口,天下將亂,秦將失其鹿!
哼,這種大膽包天的話,若是世宗時有人說,他下場如何?
為什麼彼時如天闕之流不敢露頭,露頭的早就被殺乾淨了!”
趙勉在觀山閣上看起來就是一個紈絝公子,之前也像是一個嚇破膽,只想苟且偷生的懦夫。
但此時說出這幾句話時,言語中卻是殺機隱現。
此人說著又一聲冷笑,“可那趙仁言呢,身為天子之臣,他敢對小王我拔刀,但他衝這樣一個反賊拔刀了嗎?”
“你不用皺眉,我沒有輕視趙仁言,此人不簡單,居然生出收服天闕之人的心思,這份胸襟就不簡單。”
趙勉看著錢孔皺眉的表情,不由一聲輕笑。
隨有眯眼冷笑道:“但是此人對姜公嵐那種反賊之言的反應說明了什麼?”
趙勉抬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錢孔,後者微微皺眉,不知其所指。
“那說明連他內心深處都認為,不出意外天下避亂,大秦必亡!”
趙勉嘿然一聲譏笑。
隨即一聲長嘆道:“先生,這是什麼,這就是人心啊。一旦天下人都以為大秦會亡,大秦如何不亡?”
錢孔吃驚的看著趙勉,幾乎感覺有些不認識他。
半晌才低聲問道:“殿下,那您……”
“且忍著吧,坐看天時。”
趙勉說著一揚脖子喝光了酒壺中最後的酒,隨即輕輕擦了一下嘴角,目光看向窗外,“小王也想看看這天下究竟誰是真命之主!”
趙信並不知道這世上居然有一個連他都看不起的廢柴王子,居然能在某種程度上洞察了他的心思。
從某種程度上,趙信確實有這樣想法,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如果不出意外,大秦一定會亡。
所以他才對姜公嵐所謂的秦失其鹿這樣的反動言論,並沒有那麼火冒三丈。
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趙信其實也把自己定位成一個逐鹿者。
就這樣的一點潛意識反應,居然被一個眾人眼中的“草包”“二世祖”所洞察。
如果趙信知道,就會意識到決不能小看任何人。
同樣的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