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四鎮,九卿同為中兩千石,有何尊卑之別?至於姐夫……”
南無憂被他一再貶損,也有些忍不住了,聞言也一聲冷笑,哼了一聲道:“吾一直以為家姊下嫁於汝甚為不值!”
這話一說,營中眾人神色不由再次一變。
一直滿臉譏誚的曹子爍也瞬間拍案而起。
“夠了!”
就在此時,兩聲呵斥響起,打斷了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兩人。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是南無懼和曹子煜,心中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兩人才是南蒼一系中的兩個領軍人物。
南無憂也好,曹子爍也罷,終究是配角。
而與之相比,這兩人也無疑要比前兩人更有大局感,更懂分寸。
這兩人一開口,兩方也都可以壓制下去了。
不然任由這兩人爭吵下去,不知道會說出什麼?
只是眾人都沒注意到,南無懼和曹子煜雖然同時開口,但彼此的目光卻沒有絲毫交匯。
南無懼先自冷然開口呵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沒有分寸嗎?
值與不值是你說了算的嗎?”
他這話說的自然是南無憂。
“喏。”
後者臉色連連變幻,但最終還是躬身應喏。
而曹子爍則一聲哼笑。
不過笑聲未落就被曹子煜瞪了一眼,“你笑什麼笑?
軍中議事,就事論事便可,誰讓你扯其他的?”
曹子爍臉色也是微微變幻,隨即也躬身答應。
但曹子煜卻再次淡漠的開口道:“水軍如何操練,你可會?你以為水軍就是能上舟船就可以嗎?
還是你們會?”
說著又掃了一眼那幾個跟著曹子爍起鬨的將校。
這一次卻輪到南無憂冷笑了。
而曹子爍一系的人卻禁不住有老臉微紅。
可曹子爍聞言卻不甚服氣,昂然道:“大兄,你說我軍中議事言及其他是我之過。
然而你後面的話我卻不同意了。”
“哦,你有何不同意?”
曹子煜漠然問道。
曹子爍再次一聲冷哼道:“大兄,你說水軍戰法我確實不會,但是我們現在要的並不是那種能夠在水上作戰的水軍,要的只是能操舟渡人過河的舟子而已。
而其他兵卒,只需要能在船上站穩,下船還能作戰便可,這樣的水軍有何不能練。”
他此言一出,眾人禁不住微微沉思,不少人跟著點頭。
曹子爍位居四鎮,也不是真的草包一個。
但南無憂卻冷笑一聲再次反駁道:“想當然而已,你說只要能夠渡河就可,可是對方的大軍是死的嗎?
你渡河時,對方以舟船攔截,你當如何?
對方以石炮半渡而擊,你當如何?”
“既然如此,那吾軍就應該在沿河多布射樓,石炮,以防敵軍渡河。
如何能將天險拱手相讓?”
“你只知道沿河防守。
可是淞水有多長,敵軍有水軍可以上下巡遊,吾等在哪裡渡河他們都能察覺。
我們沒有水軍,要沿河防守,你要部多少防線?
而且別人有水軍,可以沿河巡守,你的防守佈置離河多遠,若是近了,人家在河心便可以船相擊,若是離得遠了,又如何半渡而擊?”
“若是按你的說法,吾等永遠也不可能平叛了,還在此作甚,不如早早回去勸陛下俯首稱臣為妙!”
“哪個說俯身稱臣了?你身為大將不知道以靜制動,以靜待天時嗎?”
“天時,什麼時候是天時?”
兩人你來我往,再次爭吵起來。
接著,雙方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加入進來。
同樣各執一詞。
吵了半晌也沒吵出結果。
而南蒼始終不置一詞。
沒有知道他怎麼想的。
半日,其他眾人退去。
營中便只剩下了南蒼父子和曹子煜等人核心人物。
這個時候曹子煜才開口道:“大人,適才諸將各執一詞,雖然都有欠缺,但所慮者卻也不無道理啊。
如今吾等陳兵與此,與南州聯軍隔河相持。
敵方有水軍,可以靈活防守。
而吾軍沒有水軍,要防守的戰線卻是難以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