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一回到房間，就看到奇蹟般的一幕。

一屋子二十個人，左邊是衣著暴露或花枝招展的小姐姐，右邊是露出雄壯肌肉或纖細胳膊的小哥哥，全部跪坐在地上，認真聽著前方齊牧講課。

“所以，當超長的資料向小緩衝區複製時，使資料超出了小緩衝區，進而導致緩衝區其他的資料遭到破壞，堆疊溢位，這就導致了漏洞的發生……”

林文敢打包票，前面二十個人，沒有一個人聽得懂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但並不妨礙他們用驚人的演技模擬他們能聽懂的樣子。

只見他們時而皺眉時而舒展，時而點頭時而深思，彷彿課堂上最認真的模範三好學生。

而齊牧在前方眉飛色舞，口若懸河，感覺從來沒有這樣展示過才華。

“好了。”

林文立刻制止了他們的表演鬧劇。

“你們走吧。”

小哥哥小姐姐們整齊地行禮，魚貫而出，出門一瞬間，他們臉上全是解脫的表情。

在來之前，聽說是某個官員點的十男十女，雖然少見，但以他們的閱歷，也不是特別難以接受。

本以來會是一場超級亂趴，結果一來，那個普通打工仔一般的傢伙先是慌得不行，一聽領隊的說什麼要求都可以時又立刻兩眼放光，結果卻只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上課.avi。

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還好他們久經戰場，演技足夠，不然滿足不了客戶需求，可是會砸船長酒店招牌的。

不過，林文注意到，他們中有幾人，出門時臉上卻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彷彿真的學到什麼一般。

齊牧神色微有不安，但林文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道：

“去休息吧，明天陪我去開會，今天晚上把黑皮箱裡每個檔案編號和位置記好，明天我讓你拿的時候，你就迅速拿出來給我，知道嗎？別害我的氣勢受損。”

齊牧緊包著黑皮箱，用力點頭。

“還有，你現在還有一個身份，是龍組的成員，代號‘打工人’。如果有人問你，你就這樣回答。但其它任何資訊都不要說，比如你什麼時候加入龍組，在那裡加入的之類。”

齊牧用力點頭。

第二天。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林文的豪華臥室時，他立刻就醒了，並且感覺不太好。

這屋子沒有一點修仙氣息，害他元神都沒回滿，只回到了99%。

林文透過落地窗看了一眼外面，高樓大廈之下車流如織，人流如潮，公交車站旁，大量的白領提著公文包擁擠著上車，讓林文有一種他又穿越回去了的錯覺。

不不不不。

這種噩夢千萬不要發生。

今天是十三州聯席會議開始的日子，林文迅速洗漱完畢，齊牧早已在外面等候，看神情，他昨晚幾乎一晚都沒睡。

“走！”

林文只說了一個字，推門就走，齊牧跟著身後，緊緊抱著黑皮箱。

在路上，他遇見了東秦州的所有官員，但他們都沒有理他，林文也沒有理他們，兩群人像不認識一般，一群上了大巴，一群上了專車。

聯席會議在三公里外的海天大會堂舉行。

從克庫船長酒店到海天大會堂的路已經全部戒嚴，路上乾乾淨淨，暢通無阻，只用了五分鐘，林文就到達目的地了。

海天大會堂的造型非常像切了一半的足球場，主席臺就在半邊球場中，而官員們都坐在梯形的觀眾臺上。

每一個官員在這裡都有嚴格的區域，區域的大小和位置意味著官階的高低。

林文的位置在中部靠前，左右有三個位置是他的，說明他的級別在十三州聯席會議中位於中部靠前。

在他後方的，多半都是副郡長、沒有實權的部長之類。

齊牧坐在林文身邊，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滿地的官員和現場嚴肅的氣氛壓迫著他。

他看到以前靈都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紛紛在他身後坐下，感覺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就連瑤京靈都的都長常生，這個曾經他連仰望都做不到，民訪時隔著五層警衛連影子都看不見，只能在電視上瞻仰的“神”，也坐在他正前方不遠，甚至在他發現他在凝望他時，還略微地點了下頭。

齊牧第一次意識到，郡長，好像是很高的官。

會場很快坐滿了，大家嚴守著各自的區域，巍然不動，恐怖的沉默壓抑在會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