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年夫妻,他爹這般一聲不吭就代表事預設了。
李母放下手中的活計,鋪好鋪蓋,“他爹,早點睡吧,明日還得早起。”
用了多年的煙桿子“噠,噠”磕在地上,菸灰散在地縫裡,“明日我也去村裡借點糧。”
這個歷經滄桑倔強的小老頭啊,終是彎下了腰,為了他的孩子,低下了頭。
房間內的燈熄滅了,李夏荷捂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音,她的眼眶盛滿淚水。
腳步放輕,她回到自己的房中。
眼眶紅紅的,像是遭了欺負。
成志從被窩裡起來,把她擁入懷裡,用溫暖的體溫去溫暖她。
“夫君!”
賴在夫君溫暖的懷裡良久,李夏荷挪動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夫君,你鬆開我手,手麻了。”
“好。”
倆夫妻親密,李夏荷也願意把方才偷聽到的話告訴夫君。
“你是說家中花銷大,銀錢緊張,岳父岳母這為這煩憂?”
她在他懷裡點點頭,“是。”
“最近花銷多,我淨顧著自己與夫君甜蜜,忘記為爹孃分憂。”
“如此便想想法子,現在分憂也不晚。”成志話語輕鬆感染了李夏荷。
從前金銀財寶數之不盡用之不竭,今日竟要為銀錢發愁,這感覺還真是新奇。
成志看了眼新房的擺設,在農家已經是傾全家之力最好的房屋了。
在成志眼裡依然是家徒四壁,連件像樣的擺設都沒有。
房間的牆角有個舊木箱,裡邊放著李夏荷的畫畫用具和兩幅畫好的灘頭年畫。
他眼光看向那木箱,“有了?”
“什麼?”李夏荷不解的問。
“你畫的畫不錯,可以拿到集市上賣,臨近年關,想來會有人買賬的。”
“夫君不才,也有幾分畫畫的技巧,可以幫你一起畫。”
“再不濟,家家戶戶都要貼春聯,我們大婚時買的紅紙還剩幾張,我寫幾幅春聯拿去售賣。”
“小荷,這主意你覺得如何?”
李夏荷在腦海裡一思索,灘頭年畫她每年都畫,畫材顏料價貴,畫好在再售賣出去,折算下來所得銀錢不多,但總歸是個進項。
春聯所需的紅紙價低,再加上些普通筆墨便好,但她不會寫字,春聯這生意她也做不來。
自己撿到這相公,養了這段時日臉上有肉了,眉目俊秀如畫,會寫字會畫畫,真是撿到寶了。
“夫君,你真好!我好喜歡你。”
“明日我畫年畫,勞煩夫君寫春聯,若是趕得急後日便可去售賣。”
“也好,那便睡覺吧,明日一早起來我們就準備。”
“嗯!”有了主意,李夏荷也輕快了,不就便進入了睡眠。
第二日吃過早飯,李母交代李夏荷做飯,夫妻說有事二人急匆匆出門了。
她央石頭幫她一起抬一張桌子在院子裡,院子裡冷但作畫需光線明亮,準備好畫具。
李夏荷迎著冷風畫畫,顏料幹了易褪色,再加上潮溼蟲蛀等保管不當帶來的損耗,還是現畫現賣來的妥當。
往年都是這般過來的,能掙到錢補家用便很好了。
夫君給她廚房燒著熱水,她不時喝些熱水暖暖身子,再接著畫。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多多掙錢,養父母兄弟再加一個養夫君。
那日賣年畫開張的第一幅年畫是麒麟送子圖,寓意多子多孫,就畫麒麟送子圖。
晴天白日的,夫君在廚房做午飯,石頭不時給她端熱茶跑腿,直忙碌了一天。
傍晚時分李母揹回來一小袋東西,臉上輕快帶著些許笑意,看起來是借到糧了。
李父則是垂頭喪氣,空著手回到家來。
“小荷,又在畫畫呢?天黑了,收起來吧。”
“哎,就收了!”
她動動痠痛的手腕,天都擦黑了,只畫出了形態各異胖娃娃的輪輪廓,年畫講求鮮豔漂亮喜慶,許多處填色還沒來的塗,天也黑了。
“這是你畫的!”成志走到她身邊站定看畫。
“麒麟送子圖,夫君你看如何?”
“畫技嫻熟,胖娃娃栩栩如生,畫了很多次了吧。”
“夫君你眼力好,這畫我以前畫的加起來有十幾幅畫了。”
“畫的不錯,今晚獎勵你一個雞蛋。”
“真的呀,夫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