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子卿從陳橙的生活裡逐漸淡去,但本質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李謹言沒有因此將她直接開除,彷彿一切無事發生。
她原本的生活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
這樣的安寧讓陳橙一直漂泊的心迴歸了不少。
可人是有情緒的動物,無論是對人或是對物,朝夕相處之間生出來的情愫和親暱在短時間之內都是分割不清的。
那些一起見過的人生節點在浩瀚無垠的記憶長河裡就像閃爍的星光點點,只要一點開就能清晰看見。
世俗本就爛套,難以割捨這個成語可能就是因此而來吧。
陳橙的心裡也因此生出一些難過來,只是不知,是難過周子卿輕易的就這樣放棄了自己,還是難過自己的做法讓本就飄搖的關係直接墜入湖底。
太閒的時候,總是會生出許多無端的想法來,而陳橙的工作並不清閒,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很忙,瞎忙。
這讓她將思緒短暫的放在周子卿身上之後,就又迅速的抽離開了。
錢彬因為被拒絕,順帶著還被羞辱了一番,心裡一口氣憋著始終是放不下。
但他不好明面上對付陳橙,只能暗地裡給她穿小鞋。
“你這是怎麼辦事的,連會議時間都傳達錯誤,還能幹嗎?不能幹直接走人好了!”
錢彬在陳橙的工位上嚴厲的批評著陳橙,聲音大到讓其他組裡的人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組長,是您說的三點二十準時開會,怎麼現在變成了我傳達錯誤了呢?”
對上這種人,陳橙沒有什麼職場的生存之道。
再說了,她一個新人,這才剛工作多久,又學會了多少“生存之道”呢。
頭一次被下屬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指出錯誤,錢彬的臉是掛不住的。
但這件事情他本來就耍著心眼,是故意報錯的了時間。
死無對證,他咬死了是陳橙通知錯誤,諒她也無可奈何。
陳橙確實無可奈何,而且因為會議通知錯誤而引起蔣老怪的不屑,盯著她看了半天后,嘲笑道:“你才來律所幾天,就鬧出一系列的烏龍事情。看來你的命格和律所不合,還是過了實習時間就自請離開吧,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事情確實因自己而起,這讓陳橙無從辯駁。
學校參加辯論賽的經驗在此時沒有任何的用處,她只能紅著臉羞愧於此。
錢彬看蔣老怪如此不留情面(當然,他也從來沒有給誰特別留過情面),更是得意,鼻孔對著陳橙,都快飛上天去了。
穿小鞋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
前陣子的離婚案跨市住的酒店費用,錢彬就是不給批報。
財務那邊緊催慢催,臨近月末要一齊交上總審批,這樣下個月就能跟隨工資發放。
陳橙自己一個人耽誤著,就是耽誤著大家的報銷一起下不來。
“你若是連報銷單子都弄不好,乾脆也就別報了,反正也沒幾個錢,自己消化了得了,省的從這裡耽誤大家的事情。”
財務才不管眼前的人是誰,就算是李謹言,也要對財務客氣點。
若是下個月大家拿不到報銷,引發了眾怒,財務一個人可是承擔不起。
陳橙只好這邊說著財務再給最後的期限,那邊又去敲錢彬的辦公室門。
“喲,陳大小姐,您怎麼又來找我簽報銷單了?我不是說了嗎,你這個不合格,籤不了。”
“請問是哪裡不合格,你說的問題我都已經改了。”
陳橙深呼吸著,儘量維持著體面同這人對話。
“哪裡都不合格,沒有合格的地方。”
錢彬甚至都沒正眼看陳橙,只一個勁兒的翻看著自己手上的檔案,裝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出來。
“那您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我這個報銷,您壓根兒就不想給我簽字。”
“是啊,那又怎樣?”
說到得意之處,錢彬終於抬起頭來,一隻手拄著下巴,一隻手敲著桌面,對陳橙說道:“我早說了,咱們走著瞧。這不現在,你就瞧見了嗎?”
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雖然沒有混上個更高階的一官半職,但組長的權力,怎麼說也要比一個實習生大。
在陳橙身上,他充分的感受到了細小的權力在普通人身上碾壓的快感。
讓他對陳橙的厭惡摻雜著喜歡又更加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