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橙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力的問道:“你究竟想怎樣?”
“自然是再生一個。”
周子卿輕鬆的說出讓陳橙絕望的話來,“我很欣賞,你的基因。”
周子卿自以為是的誇獎得來的是陳橙冷臉的嘲諷:
“很抱歉,你這個想法無法成立,因為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我再懷孕了。”
她絞盡腦汁的想要反駁周子卿,即使用上無數謊言也在所不辭。
“是嗎?沒關係,我有大把的時間陪著你看病。”
周子卿靜靜的站在那裡,像一座雕像,將陳橙的所有攻擊全部格擋了回來。
陳橙感受到深深地恐懼,為何…“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陳橙的眼淚從眼角劃過。
她不想跟在周子卿身邊了,一點都不想。
她過得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
“你背叛了我,所以,理應贖罪。”
周子卿毫不在意的說道。
也許他在此刻也會為了那個孩子而心疼,但光線太黑了,他們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眼眶的發紅發燙,也絲毫不明白,對方悲傷的情緒究竟從何而出。
“我究竟犯了什麼錯!”
陳橙用嚷著話語,撕碎了喉嚨,衝著周子卿發狂的喊道。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發脾氣,讓周子卿很是震驚。
“我有什麼錯!是真的親手將你送去了監獄,還是已經和韓晟雙宿雙飛?!你口口聲聲說想要孩子,問過我的感受嗎?你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嗎?你是地獄裡的撒旦嗎?說一不二所有人都要聽你的獨裁,我不想聽,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陳橙的嗓子已經變成了破風箱,她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舉著身後的枕頭,用力向周子卿扔去。
如果床頭有水杯,她也會毫不留情的砸向他。
那樣應該會造成頭破血流的場景,不過沒關係。
她就算現在被關進了監獄裡,也好過待在周子卿的身邊昏昏度日!
枕頭輕飄飄的砸在周子卿的身上,卻重重的砸進了周子卿的心裡。
時至今日,他轉動了一下喉嚨,終於問出了陳橙幻想了許久的、真誠的溝通:“你為什麼…不想要。”
周子卿的聲音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狗,但現在陳橙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被表面所欺騙住。
“我為什麼要和一個獨斷專權,做事從不考慮我的感受,反覆利用我,榨乾我的最後一滴價值,當沒有別的價值之後,又看上了我的子宮。
孩子出生之後,我的價值,是不是就是當你的移動人體器官庫了?”
陳橙怒聲說道,又是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她還沒有說完,即使是在黑暗中,周子卿仍舊能看清,陳橙眼裡爆發的怨恨。
“你懷疑我,然後不停的踐踏我的尊嚴,不僅如此,你還要羞辱他人的自尊。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無恥之徒。”
陳橙說完後,得到了周子卿長久的沉默。
他什麼話也沒說,默默的轉身離去。
在一瞬間,他想掐死陳橙,讓她那張討厭的嘴不要再發出任何一個聲音。
猶豫過後,終於是心疼佔據了上風。
他從來不知道,陳橙的心裡,竟然是這樣想他。
現在有多傷心,周子卿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悼念著死去的孩子,和那個未能養育的,純真幸福的“自己”。
……
陳橙的嗓子壞掉了,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無法說出話來。
孫淼淼滿是歉意的向她道歉,陳橙微笑著搖搖頭,示意沒關係。
她不怪孫淼淼,因為就算她不說,周子卿同樣也會知道。
失去嗓音的代價是,周子卿沒有再來叨擾她。
這讓她的心又有點死灰復燃起來。
同時,壞掉的嗓子也避免了和人過多溝通和交流。
比如李謹言的來電打call,她統一拒絕。
既是無法開口,同樣也是不能交流。
在李謹言律所的工作,陳橙已經提交了辭職申請。
說是申請,但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她都不會再進去工作了。
周子卿給的餅她雖然吃得飽,但很可能外面看起來沾滿糖霜,誘人萬分。
掰開內裡,卻都是壞掉的。
不過她還是很感謝李謹言,在他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