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志雖然見錢眼開,且心裡更明白,這次的事自己如果都辦不好,那他還有啥用?
於是,賀承志頷首認真道,
“二公子放心!此事定能辦妥!”
謝長生面無表情,淡定轉身。
若是張立此人忠肝義膽,義薄雲天,他可能會覺得麻煩,用銀錢收買不了。
可那傢伙,說到底不是大公無私的人。
張立手下一幫兄弟跟著他也要混飯吃,若是隻見賀承志那邊富得流油,自己人吃糠咽菜,肯定會沒事找事。
所以看在銀錢的面子上,他定然會裝睜眼瞎。
若是拿錢還找茬?
那也正好,說明張立或者他手底下的人裡,是想故意針對謝家!
流放路上的衙差要麼正義,要麼為錢。
如今看,屬於前一種的人很少,後一種的是絕大部分。
如果拿了錢還要找茬來和身為囚犯的謝家作對,擺明了就是有別的任務在身。
若是不收錢?
那就更不正常了!
怎麼都是一舉兩得的事,試探一番無妨!
謝長生剛與賀承志說完話,轉身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周圍有點不太一樣。
倒不是謝家人有啥變化,而是李家那邊出了怪事。
早上被長嫂尤氏打了一頓後就疏遠李家隊伍的李開榮夫妻,除了中午休息的時候跑過來管李家老大要了次水喝,其他時間都在隊伍之外晃悠。
而此時,這兩口子顯然是幡然悔悟,浪子回頭了!
一個正勤快的幫著兄長背孩子;另一個則殷勤的在李老太太身側攙扶,柔聲細語的哄著,哪怕張氏臉上的淤青未消,卻仍舊努力頂著討好的笑臉。
謝長生見狀,下意識的擰了下眉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李開榮夫妻倆又要弄什麼么蛾子?
不過很快,他們回來的目的就藏不住了。
“娘,咱家不是有藥油麼……我的臉真的好疼,能不能用些藥油擦擦?”
張氏哀慼戚的說。
李老太太心裡頭的火氣自然沒消,老三不懂事,這個三兒媳婦也是“功不可沒”。
但到底是自家人,李老太太也不能太苛責了。
“等晚上的吧!到時候避著點人,給你上藥。”
李老太太鬆口。
張氏現在就想用,不過她眼珠子一轉沒反對,還笑著說,
“謝謝娘!”
李家人的氛圍瞬間和諧不少。
謝長生卻覺得為了藥油,張氏不至於如此低聲下氣,畢竟李老太太平時也不是苛待子女的人。
怕這張氏還有別的企圖。
只是歸根到底是別人家的事,謝長生收回注意力繼續前行趕路。
天黑前,流放的隊伍到了丘定鎮。
這個鎮子並不大,但卻相對繁華,因為此地是北邊最靠近京城方向的鎮子。
而出了丘定鎮之後在北上,也將越來越荒涼。
雖然有幾年沒來丘定鎮,許多店也更換了東家,但衙差們還是很快就打聽到了當下鎮子裡最便宜的客棧。
流放隊伍風餐露宿,什麼苦都吃過,便是衙差也不會奢侈的選上等客棧,且流放的犯人眾多,找個便宜偏僻的客棧能住下所有人就行。
進入丘定鎮的那一刻,所有囚犯都是歡喜的,自從流放開始,就一路都在野外受罪!
他們就像許久未見人間煙火般好奇。
雖然鎮子的繁華與眾人無關,但是每個人眼裡難得的生了幾分笑意。
失去自由的人,看到街上悠閒晃盪的狗都覺得羨慕,更別提耳邊還傳來姑娘們“大爺,來玩啊!”的聲聲呼喚。
青樓的姑娘們自然不會對著犯人白費力氣,而是“專一”的向衙差們拋媚眼。
這些流放的衙差,別看瞧著灰頭土臉的,但是活好勁足,更關鍵的事,他們身上荷包是鼓的!
若是能被壓榨一番,那絕對不枉此時的辛苦。
張立手下的衙差們各個目不斜視,昂首挺胸那叫一個正派。
賀承志以及他的兄弟們,則是一點都不掩飾內心的情緒,對著樓上吹口哨還評頭論足,這個不錯,那個正點的。
胡三更是口水都流了下來,跑到賀承志耳邊說,
“老大,今晚上咱們開葷去吧?”
賀承志笑著搖頭,
“不行!我不能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