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德言的加入,亂成一團的藍田,終於又恢復了秩序。
追隨陸然的這些醫生,道士,基本上來說,都算是技術官員,對於如何管理三縣的行政,也是一頭的霧水。
全靠衙門中的一些小吏幫忙。
雖然社會勉強能夠運轉,但是眼界,佈局上就差了許多。
而前龍州刺史的出現,終於將這些人,從焦頭爛額中拯救了出來。
能夠放手實施陸然的計劃了。
藍田三縣,共計兩萬三千多戶,成兩百六十二個裡。
光是耕牛,就要五百多頭,再加上曲轅犁和玉米的種子,徹底的超過了上次驅趕蝗蟲的花費了。
出這麼大的血,陸然當然要把聲勢做足了。
一則凝聚信仰力,二則傳揚藍田的名聲,吸引更多的人才。三則吸引隱戶,流民的定居,增加三縣的勞動力。
因此,像是上一次,在長安南原的那場戲一樣,陸然決定在這裡也唱一場。
清晨。
藍田縣的城門才一開啟,守在城外的一眾黔首,就立刻向著城門湧了進來。
今天,是佑聖帝君府發放種子,耕牛,曲轅犁的日子。
藍田,渭南,商州,三縣百姓,無論遠近,全都在鄉老,里長的帶領之下向著縣城中趕來。
雖然在城外凍了大半夜,可沒有一個人抱怨,全都面帶喜色。
也不管旁邊的人認不認識,一個一個眉飛色舞的高談闊論,暢想著領到耕牛的日子。
有些訊息靈通的,擠眉弄眼,向著周邊的人透漏。
“你們聽說過沒有?據說仙長賜下的玉米,至少畝產十石!”
“嘶!”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全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掏出懷中的告示,向附近識字之人請教。
“告示上,定的下線是八石吧!”
“當然是八石了,誰能把這事兒給忘了?”
“那豈不是,耕牛肯定就歸我們了?”
“帝君可真是仁義啊!”
“這樣的話,要是能領到兩頭母牛就好了。一年生倆牛犢,翻過年就是四頭。”
說著說著,口水都流下來了。
鄉老聽到這話,忍不住出聲呵斥。
“咄!”
“慎言!”
“要都是母牛的話,咋能生的出牛犢來?”
可等呵斥完了之後,心裡卻不住的唸叨,自家領到的一定要是母牛啊!
在縣衙和千牛衛的維持之下,人流開始不斷的前進,終於來到了帝君府之前的廣場之上。
一架一架的曲轅犁,像是一個模子裡面倒出來的一樣,犁鏵閃著寒光,整整齊齊的就碼放在一邊。
玉米的種子,也被裝在布袋之中,堆成一座小山。
這些都一目瞭然,可是百姓最關心的耕牛,卻半點影子也看不到。
這讓人群之中,不禁騷動了起來。
“牛呢?”有人開始疑惑的問道。
“沒看見啊,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嘶!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也有點懸啊,要是北邊的雜胡趕著牛進了藍田,肯定早就傳開來了呀!”
“我也沒有聞到牛糞的味道啊!”
“不會真沒牛吧!”
沒見到牛,這些黔首逐漸變得恐慌,質疑之聲漸漸變大。
而帝君府中的幾個道士,看著門外的人群,不由得面露恐懼。其中四個人,抬著一個陶瓷做的牛,想要出去,可怎麼也邁不動腳步。
其中一人,顫顫巍巍,帶著哭腔問道。
“師兄,說好發的耕牛,怎麼變成陶牛了?”
“我們抬著這個出去,怕不是會被這些黔首給打死!”
“禁聲!”
“師傅讓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說話之人,不悅的瞥了師弟一眼,隨後,又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安慰自己說道。
“這可是帝君準備的寶物,說不定,一會兒就會變成真牛了呢!”
“就算真的會變,可變一頭也不夠啊!”
幾人面面相覷,神思不屬,可又不敢違逆師傅的命令,一咬牙,像是上戰場一樣,身體僵硬的抬著陶牛,走出了帝君府的大門。
一個陶牛?
帝君府外的空地上,一眾黔首期盼了半天,最後居然抬出了一頭陶牛。
瞬間,一種被欺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