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塔的頂樓小屋內，天機散人用他那隻灰黑色的獨眸看著宣姬，慈祥地道：“你似乎很高興？”

宣姬聽著老人那慈愛的嗓音，彷彿他就是在跟自己的孫女說話，可這聲音卻讓她瞬間通體冰寒。

天機塔以販賣情報為生，在天玄界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勢力。

天機散人作為閣主，自然不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家。

無論是手腕、魄力，還是關鍵時刻的狠辣，老人都不輸於任何大勢力的首領。

她見過太多次了，天機散人臉上掛著慈愛與關懷的笑容，然後為了從某些人的口中得到一些關鍵的資訊，做著讓她至今回想起來，都會不寒而慄的事！

所以，她立馬跪下道：“宣姬不敢。”

天機散人拄著竹杖，緩緩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用自己那蒼老的右手拍了拍她的頭頂，道：“老夫知道，你愛養面首。”

說著，他緩緩蹲下，用自己的右手捏起宣姬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道：“你若真有本事收服他，老夫會給你嘉獎。”

“但是，這件事若是辦不好，你應該知道後果。”天機散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慈祥了。

宣姬此刻哪還有先前的喜悅，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天機塔既是情報組織，那麼，自然對組織內部成員的情報也是瞭如指掌的。

她的人際關係，她的一切，天機塔內都有資料在案。

天機散人一句話，說殺她滿門，就殺她滿門！

她很清楚，在這張天羅地網下，絕對不會有任何一條漏網之魚。

這位老人給了她無盡權力的同時，也給她套上了枷鎖。

她可以隨時查閱任何資料，但她的一切資料，也牢牢地被天機散人掌握在手中。

她低著頭，聲音略帶顫抖地道：“宣姬，明……明白。”

天機散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那便去吧。”

“是。”她恭敬起身，然後退出了這間屋子。

這位半瞎老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有些冷漠。

宣姬跟了他四十多年，的確是他的得力助手。

這個女人雖然長得不算多麼的花容月貌，但也至少是中人之姿，且特別耐看。

她那淡雅的衣袍內，更是有著姣好的道軀，曲線玲瓏，面板勝雪。

最主要的是，在天機散人的培養下，她有著一股很獨特的氣質。

一股端莊的氣質。

一個看起來典雅的美婦，背地裡卻圈養了大量的面首，且與很多身份不凡的修行者有著不淺的交情。

這其中，不止有男，甚至有女。

這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女人，人前與人後，完全是兩副模樣。

在人前有多麼的淡雅端莊，背地裡就有多麼的放縱自我。

簡直就是人形的水利工程。

天機散人清楚，這樣的女人，有時候會像是毒藥。

這種反差感，會給很多男人帶來無盡的滿足。

這群傻子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是因為我變成這樣的！”

是我一把手調教出來的！

既然如此，若是不“傾囊相授”的話，實在是難消美人恩啊。

實際上吧，天機散人對於路朝歌，有著無盡的好奇，與此同時，他又不敢輕舉妄動。

窺探天機者，不會因此而放縱自己，相反，他變得越發的謹小慎微。

他很清楚，一粒小石子落下，也可能會引發大地震。

天機散人覺得自己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

失去的那隻眼眸，以及那一半天道賜予他的力量，便是衝動的懲罰！

至於宣姬的安危，老人並不放在心上。

這麼多年裡，宣姬的確是個出色的助手，但是…….又不是唯一的助手。

死了會可惜，但也僅僅是可惜。

“墨門，路朝歌。”天機散人拿起薄薄的資料，重新又看了一遍。

但因為墨門先前實在是太不惹眼了，因此資料少得可憐。

路朝歌與路冬梨還有簡單的描述與記載，畢竟是中的掌門與長老。

而像黑亭之流，連個名字都不配擁有。

因此，天機散人並不知道，自己最得意的一枚棋子，此刻就在墨門，還成了墨門的當代大師兄。

自從天機散人離開那個村子後，他就被路朝歌帶上山去。

這個被他批命為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