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碩扯開嗓門道:“我在這旅遊局當了四年的局長,從我來這裡之前,旅遊局的財務就被市財政局把持著。在我當局長期間,情況也一直是這樣。這個鶴鳴山莊是我們市旅遊局的,但我們只負責幹活掙錢,百分之九十多的收入卻要歸市財政。市旅遊局五十多號職工,每個月只能拿低保。我當了四年的窩囊局長,我們掙的錢不歸我們,就這樣上級領導還嫌我無能,職工們對我也是牢騷滿腹。兩年之前,這裡還有兩個副局長,但人家一看情況不妙,各自找門路調走了,剩下我和職工們光喝西北風了。陳聰是接替我的局長,他要改變這種局面是對的,我們就要向這種不正之風宣戰開炮。”
董碩說到這裡,已經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發出來的聲音也是痛徹心扉,他要控訴,即使控訴也無法表達他心中的憤懣。
“董碩,你胡扯什麼?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滾開。”李嶽終於忍不住大聲訓斥起董碩來。
董碩立即將炮口對準了李嶽:“我怎麼胡扯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這裡怎麼沒有我說話的份了?記者同志採訪我,那我就實話實說。”
董碩這一頓大炮開的地動山搖,等於將事實的真相全部都曝光了。李嶽不阻止還好說,他這一阻止,讓局面變得更加糟糕。
李嶽暗示讓李尊將董碩控制起來,李尊清楚,這個時候他要是出面,就等於把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可不是董大炮,他是出名的李扁擔,遇到啥事,他都要事先盤算得失,得大於失,他就去辦。但得小於失,他絕對不會露頭的。現在這種情況,他要是露頭,那他就是惹禍上身,打死他也不會出面的。因此,李尊對於堂兄的暗示裝作沒有看見。
郭瑞的臉色鐵青,甚至變得有些猙獰,他想離開,但門口除了那些肩扛手提攝像器材的人,還有一大群男女堵在了門外,這些人都是旅遊局的職工,他們在趙逵的動員下,早就都出來堵在了走廊裡。
董碩將憤怒的目光對準了錢晉,大聲吼道:“錢局長,我說的對不對?”
錢晉很是狼狽,囁嚅著嘴巴,道:“這……”
卡妹立即將話筒對準了錢晉,道:“錢局長,請你回答,董局長說的對不對?”
“這……我不太清楚。”錢晉這麼回答,就太無恥了。
董碩厲聲吼道:“錢晉,你敢說你不太清楚?今天當著電視臺記者的面,你敢說這些事你不知道?市財政局的那兩個財務人員是不是你派過來的?你連這個都不承認,那你還有點人味嗎?”
董碩現在是徹底向錢晉開了炮,錢晉無地自容,惱羞成怒,厲聲回道:“你衝我使什麼勁?這件事又不是我決定的?”
卡妹立即問道:“錢局長,請問,這件事是誰決定的?”
錢晉又耍起了無賴,道:“我不太清楚。”
又是一個不太清楚,太會糊弄人了。卡妹立即又問:“錢局長,那董局長說的是不是事實?”
錢晉沒法再回避了,只好點了點頭,低聲回道:“基本算是事實。”
陳聰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喝道:“錢晉局長,什麼叫基本算是事實?事實就是事實,你加上個基本算是到底是啥意思?在這種時候,你還要玩文字遊戲嗎?”
錢晉再也無法招架了,理屈詞窮地道:“你們不用對著我嚷嚷,我也只是一個幹活的。”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們要找就找市領導,我只是一個小局長子,找我幹啥?
錢晉這是在極力擺脫被動尷尬的局面。
郭瑞在這裡再也待不下去了,他立即朝外走去,但門口堵著這麼多人,他根本就出不去。
李嶽緊跟在郭瑞身後,他一看這種情形,立即對李尊下令:“開道。”
李尊不敢不聽,急忙帶著幾個幹警衝過來驅趕堵在門口的人群。
但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嚷嚷開了:“不能讓郭市長走,我們市旅遊局被市財政盤剝了這麼多年,今天必須讓郭市長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今天沒個說法,郭市長不能離開這裡。”
“什麼當官的?光顧自己,根本就不管我們平民百姓的死活。”
“就是啊,我們辛辛苦苦掙的錢,都被市財政給划走了,我們只能吃低保,讓市財政把這些年划走我們的錢,一個子不少的全退回來。”
有人竟然破口大罵:“麻辣隔壁,今天不給個說法,想走,門都沒有。”
郭瑞市長緊皺眉頭看著這些嚷嚷的人群,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說句真的,這個規定,也是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