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肉搏的時候,宋軍的確不是這些女真人的對手。
好在,現在他們上了浮橋,而浮橋並不寬,三人並排一站,就再無空隙。
宋軍斷後的就是秦敏與他的親兵,或者說,是秦家的親兵。
不像蕭定將整支廣銳軍都當成了親兵在培養,沒有這個財力的秦寬,只能在廣信軍中選擇最精悍的那一批人來作為親兵。
這些人軍餉拿得高,甲冑配得齊,家眷都能得到最好的安置,從某一個方面來說,他們差不多就是秦家的家丁。
當然,平時享受了,得到了,在戰鬥的時候,他們就得站在前面,在秦家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就得去拼命,因為秦家倒了,他們便也完蛋了。
秦敏的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三十個親兵,而這些人都落在最後面。
死一個,便遞補上一個。
而秦敏,已經被這些親兵們拖到了後頭。
“正將快走!”
對於這些親兵來說,只要秦敏能走脫,他們哪怕戰死了,但家眷仍然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待遇,這一點,在他們跟隨秦家的這些年中,已經得到了無數次的驗證。
他們可以死,秦家不能倒。
秦敏並不矯情,這就是這個世上的規則,如果自己還能活著回去,自然會好好地對待這些人的親人。
他帶著剩餘的人,快步地向著對岸跑去。
到了橋中央的時候,秦敏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
因為在他的對面,黑壓壓的騎兵隊伍出現了。
大批的遼軍出現在拒馬河的對岸。
歸義城完蛋了。
秦敏是真的沒有想到,歸義城居然就只守了這麼一天一夜,就垮了。
被困在橋上的所有宋軍都絕望了。
完顏八哥放聲大笑起來,這一下子可就是風箱子趕老鼠,對方真成了翁中之鱉了。
“秦敏,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拿你的頭骨做酒杯!”
完顏八哥一刀將一名宋軍砍翻,揚聲大吼道,打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他從俘虜的嘴裡,終於搞清楚了這員宋將的名字。
秦敏咧嘴笑了笑。
當真是插翅難逃了呢!
剛剛抵達的那些遼人,看到了橋上的戰鬥,一批人縱馬到了橋邊,下了馬,握刀持弓,上得橋來。
完顏八哥逼得越來越近了,退路斷絕,斷後的親兵也絕望了。
當最後一點點希望也破滅的時候,支援他們拼死戰鬥的最後一點點力氣,也正在飛速地流逝。
看著身下奔湧的拒馬河水,秦敏突然狂吼了一聲。
這一聲之中,充滿了不甘。
他還才二十出頭呢!
他還想縱橫馳騁,還想肆意揮灑,還想著與名動天下的蕭定比一比呢!
可現在,他卻要死了。
死便死吧!
秦家的人,這些年死得還少麼?
但死的時候,不拖上幾個墊背的,那還叫秦家將嗎?
他舉起了刀,重重地砍在了麻繩之上。
“斷橋!”秦敏怒吼道:“大家一齊死吧!”
絕望的宋軍,一齊揮刀,砍向了拉住浮橋的繩索。
完顏八哥怔住了,然後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可惜,他們追得太遠了。
現在的他們,在橋的正中間,想要回頭,還有一段距離,更重要的是,橋上現在擠得人太多了。
轟隆一聲,一側的橋繩斷裂,半邊浮橋頓時傾斜,一部分站不穩的人,頃刻之間落入了河中。
這些人身上都穿著沉重的甲冑,至少也有三四十斤重,這樣掉入拒馬河中,即便是水性過人,只怕也是難逃一死。
完顏八哥正是想到了這一點,他才轉身便跑的。
“想跑嗎?晚了!”秦敏放聲大笑,手中大刀舉得更高,再一次重重地落下。
這下拉橋的繩子可不是輕易就能砍斷的。
完顏八哥跑了十數步,距離河邊卻還有著數十不的距離的時候,腳下猛然一軟,拉橋的繩子全部斷裂,轟然聲中,浮橋墜入到了河中,而橋上不管是完顏部計程車兵還是宋軍計程車卒,統統下餃子一般地墜入到了河中。
一掉到河裡,這些人基本上便如同石頭一樣直沉了下去。即便有些水性不錯的,也不過多掙扎了片刻,下場倒也不會兩樣。
還沒有上橋的女真部族呆了。
而剛剛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