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蕭賊說是控弦十萬,但實際之上能越過橫山的兵馬,最多也就四五萬人,其治下區域更是不太平,與朝廷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只要有耐心,耗費一些時光,勝利是必然的,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夏誡勸道。
夏誡瞭解眼前這位官家最深層的那點心思,蕭定打了他的臉,最好是能快快地將這個傢伙捉住或者殺了,否則此人多活一天,他這位官家便多丟一天臉。
問題是,現在的蕭定,已經變成了一頭惡蛟,那裡輕易能拿下來的。
“我們願意耗,但遼人不會趁火打劫嗎?”趙瑣整個人都垮了下來,有些萎糜不振地靠在椅背之上,“不快快結速陝西路上的戰事,河北北上再生事端可怎生是好?河北路上的走馬承受可是傳來了情報,遼人又在開始大規模集結了。”
“這只不過是耶律俊要協我們妥協的一種手段罷了!”羅頌不以為然地道。
“虛虛實實,誰能說得準?”楚王趙敬卻是擔心不已:“各位相公,由虛轉實,也不過是遼人的一個念頭而已,當年李續能為了一個平夏王的稱號便反叛,如今焉知蕭定不會步其後塵?”
眾人盡皆默然。
是啊,虛虛實實,盡在一念之間。
朝廷想要迅速解決陝西問題,不就是因為河北路上遼國這個最大號的敵人嗎?
可誰知道,以為能很快解決的陝西問題,如今卻成了大問題。
真要成了蕭定與遼人聯手進攻大宋的話,那大宋的這花花江山,當真要遙遙欲墜了。
可與遼人之間的談判,能讓步嗎?
遼人的要求,誰敢答應,誰就是千古罪人。
這裡坐著的相公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人尖子,哪裡肯讓自己的身上留下這等汙名?
身死事小,失節事當,春筆鐵筆,煌煌史書,要是在那上面被塗上一筆,是要遺臭萬年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夏誡才道:“官家,臣實在是脫不開身。”
“陝西軍務繁雜之極,臣憚精竭慮,實在是分神無能!”陳規緊接著起身避讓。
“蕭禹一去,三司混亂,又適逢如今局面混亂,臣臨時掌管三司,焦頭亂額,生怕誤了大事,分身乏術!”羅頌乾咳一聲,連連搖頭。
一邊的李光看了幾位推脫的大臣一眼,站了起來,硬梆梆地道:“臣不願意去談,臣去談,只怕會壞了朝廷大事。”
幾人看向李光,這傢伙御史出身,嫉惡如仇,兼之讀書讀得有些一根筋了,他真想去談判,大家還不放心吶。
“官家,不若還是由楚王殿下出面吧!”夏誡再次躬身。
趙敬頓時跟吃了一砣屎一般地看向夏誡,眸子裡盡是惱怒之色。
得,這罵名,你們不想背,甩給我嗎?
你們算什麼臣子?
忠心去哪裡了?
夏誡幾人卻是正大光明毫不心虛地看著楚王。
你還不是官家呢!就算你做了官家,我等就怕了你嗎?
這本就是你趙家的事情,割地也好,賠款也罷,你自己來做最好了。
崽賣爺田不心疼嘛!
再說了,你想當太子,自然就得有替官家背黑鍋的孝心才對。
說得不好聽一點,我們這些人真不想幹了,拍拍屁股辭職回鄉下養老去。
你,能去哪裡?
“臣等告退!”一夥子大臣,在趙敬咬牙切齒的目光之中,向趙瑣行了一禮,一個個揚長而去。
蕭定不過是芥癬之疾,再能也就在陝西路上鬧騰鬧騰,你真讓他打到汴梁來,他還沒這個實力呢!
遼人才是要命的心腹之患。
其實事到如今,聰明人也都明白了,向遼人低頭已經是不得不為的事情。不提讓遼人幫著打蕭定的事情,就是不讓遼人趁火打劫,在這個時候再在河北發動新的戰事,所要付出的代價,就必然小不了。
該妥協就要妥協,反正趙家老祖宗又不是沒有簽過城下之盟!以後等回過氣兒來,再找回面子來就是了。
反正這些年大家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這賣國賊的名頭,大家是不想背的。
“這事兒,就你去辦吧!”趙瑣丟下一句話,也是一拂袖子走了。
他離不得這些大臣替他辦事。
但兒子嘛,就很多。
哪怕最出色的那一個,已經死了,眼下的這一個,看起來又要背上一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