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潯低頭囑咐了綠保一句,綠保趕緊跑過去,真是哭著求著安太后讓她進去坐著等。
沒辦法,安太后再怎麼想見兒媳婦,還是聽兒子的話的,搭著綠保手臂,慢慢回了屋,坐著等。
很快,宋亦潯攜著韞月進殿,隔著珠簾跪下請安。
“哎,地上涼,快起來。”安太后急忙說。
“謝母妃。”
安太后看著宋亦潯扶著韞月起來,滿懷欣慰,她的孩兒,終於像個正常男人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安太后心疼地看著韞月,這麼個靈秀尊貴的公主,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卻要奔波萬里和親,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還要在大婚這天受盡北風颳骨之苦,真是太可憐了。
還好她這孩子,不是完全不知憐香惜玉,不然這孩子真是太苦了。
韞月“……”
她能感覺到安太后的滿腔慈愛,也正因為如此,她一下子語塞。
這話怎麼接啊。
“母妃,兒臣一點也不苦。”她已看出安太后的溫柔善良,絕非假模假樣,便也直言,“您等我一下。”
她側過身,墨玉立刻拿著一樣東西給韞月戴上。
卻是一副面簾,以金銀珍珠定型,掛在耳鼻上,下垂的紗簾直至衣領。戴好它,大半張臉都遮住了,卻又還能清晰看得見她的輪廓五官。
韞月說,“兒臣問過太醫,病氣多從口鼻入,兒臣戴上這面簾就能隔絕病氣,就能離您近些了。”
“真的嗎?”安太后喜上眉梢,忍不住招手,“快,快過來讓娘好好瞧瞧你。”
韞月看向宋亦潯,“可以嗎?”
宋亦潯無奈,怪不得她從知道是隔著遠遠的請安起,就逮著太醫問個不停,又讓人去她嫁妝裡找東西。
這麼短時間做出這麼個東西,也真是難為……宮人了。
他點頭,韞月便拉著他上前。
安太后就更高興了,果然還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好,這孩子都不怕她孩兒,敢主動牽他手呢。
雖說戴了面簾,以防萬一,韞月並沒有挨著安太后,中間隔著宋亦潯坐下。
離的近了,安太后就能仔細看看兒媳婦了。
可惜隔著面簾,到底還是差了點,她問,“戴這個,可會憋的難受?”
韞月搖頭,指了指掛在鼻翼上的用珍珠串起來的支架,“這裡留了足夠地方,面簾並不是貼著臉的。而且這面紗輕薄透氣,哪怕用了幾層也一點也不會憋著。”
如此透氣,就隔絕不了病氣了,最裡面那層,其實是水都透不過的油紙,只是顏色清透,被面紗一擋,就看不見了。
“幾層?”安太后很驚訝。
“您看。”韞月掀起靠近肩膀的一角,一層,兩層,三層,四層。
“是個好東西。”安太后驚歎道。
到底是梁國富庶。
“母妃喜歡,兒臣就歡喜。”韞月從墨玉手裡拿過一個小錦盒,“兒臣頭一次拜見母妃,這是兒臣的一點心意,母妃千萬不要拒絕兒臣,否則兒臣要傷心了。”
安太后都呆了,看看宋亦潯,又看看身邊的祝嬤嬤,顯出淺淺的無措來,“由來都是長輩給孩子禮物的,我怎麼,反而還收你的禮呢。”
宋亦潯道,“這是她的孝心,您就收著吧。”不然她心難安。
安太后只好收下,又讓祝嬤嬤把她準備給韞月的禮拿來,“這裡邊有潯兒父王當年賞賜我的好東西,娘知道你也不缺這些,但這都是孃的心意,娘盼了許多年,終於盼到潯兒成親,娘心裡高興,就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就成。”她看著韞月,殷殷道,“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要是潯兒敢欺負你,就告訴娘,別人不敢把他如何,我這個當孃的,還是能收拾他的。”
韞月眼眶一紅,“謝謝娘。”
安太后一怔,差點落下淚來,“噯。”
不一會兒,宮人們魚貫而入,呈上早膳。
安太后病弱身子虛,韞月也染了風寒,都吃的清淡,膳食便只是小米南瓜粥、牛乳燕窩羹、雞絲麵、清湯魚餃,並幾蝶醬菜,倒是宋亦潯面前,還多了盤大肉包子。
韞月病著,胃口一般,吃的不多,她留心著安太后,吃的也不多,但細細看她表情,似乎是不喜歡吃?
一頓飯下來,就宋亦潯吃的多。
安太后和韞月都是精神不濟的人,是以飯後不久,韞月和宋亦潯就離開了。
他們一走,安太后整個人就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