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開頭,就有無數欠債不還的例子,那安公子頓時又如找到主心骨,蔑笑著瞪著俞猛,“俞校尉,聽到了沒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那玉佩,價值百兩,珍貴無比,若非我可憐她,讓她以身抵債,她不但下輩子都賠不起,還得坐牢。”
俞猛被說愣住了,這要真是太后賞賜,那還真是非比尋常。
但即使如此,人家姑娘不願意,也不能強迫人賣身。
這該如何是好?
一不小心,俞猛就看到一旁看戲的韞月,眼睛微微一亮。
韞月“……”
先是五十兩,又是一百兩。
她的錢就是大風颳來的?
俞猛這一稍稍的停頓,即刻讓許多人都看了過來。
尤其那姑娘,更是一瞬明白關竅,直接跪下,“公子,求您可憐可憐奴家,救救奴家吧。”
安公子自然不認得韞月,卻也不認得宋亦潯,打眼一看,見高的那個雖然不好惹的樣子,衣著卻普通,矮的那個更不消說,細皮嫩肉的跟個娘們似的,毫無威脅,安公子心裡有了底,惡狠狠威脅道,“我勸你少管閒事,否則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韞月怔然,“我沒有要管啊。”
她是經歷的事少,又不是蠢,自然看得出這姑娘應是被安公子做了局,似乎的確應該幫這可憐的姑娘。
可是,大抵是遭遇了梁毓靈和沈嘉泓的雙重背叛,她自覺看人的眼光不行,這一路又都是陌生人的陪伴,她便額外注意著觀察這些人,尤其這些那麼巧碰上她需要她幫忙的人。
那位江籬姑娘其實是主動搭話的,像是故意惹人注意,但人又冷冷淡淡的,眼神平和,知禮有節,不卑不亢,讓人心生好感。
但看到這姑娘的第一眼起,韞月就莫名地覺得不對勁,加上俞猛和安公子幾番對峙,這姑娘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自己,彷彿急於等著她出頭,怎麼瞧都像是挖了坑等著自己跳,她又怎會故意跳坑。
哪怕真的都是針對她設的計,怪只怪這姑娘演的太賣力,不如江籬真。
當然,最重要的是,碰上江籬,是韞月一時興起,針對她的可能性極低,而這八方館,卻是早就定了的目的地,驛館人多眼雜,訊息漏出去,有人在她面前演一出什麼戲,一點不奇怪。
韞月話音一落,兇狠的安公子都噎了一下,憋屈地喝了句“算你識相”。
俞猛卻是不敢相信,“姑娘你……”
那姑娘幾乎和他同時開口,音色悽然楚楚,“公子行行好,求您救救奴家吧,安公子好虐待,已經玩死了好多……”
她一邊哭,一邊可憐地爬過來,企圖抱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知這時,宋亦潯一改方才看戲的態度,臉色勃然一變,一步上前擋在韞月和姑娘中間,一腳踹過去,踹得那姑娘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臉色慘白狂吐鮮血。
場面頓時一靜,連同俞猛和安公子都呆了呆,等俞猛回過神,才張了張嘴,就聽這讓他心生畏懼的年輕男子冷聲道,“燕國細作,拿下!”
誰?
誰是細作?
那姑娘?
燕國不是滅國了嗎?
有證據嗎就叫他拿人?
他誰啊憑什麼指揮他?
然而俞猛只疑惑了一瞬間,就見幾個人影如同天降,即刻帶走了遙遙欲死的姑娘,那姑娘甚至都沒發出一絲聲響。
怎麼回事?
“至於安家的,碰瓷訛詐,欺男霸女,帶回去嚴加審問。”宋亦潯陰冷的目光落向俞猛,“俞校尉?”
“屬下遵命。”俞猛渾身一個激靈,脫口而出,身體也下意識地服從,立馬帶人抓捕安公子。而這安公子顯然也被踹飛了吐血那一幕給嚇到了,渾身抖的跟鵪鶉似的,一聲不敢吭。
將要走時,俞猛忽地想起來,這人誰啊他幹嘛聽他的?
弱冠年紀,玄衣,冷酷兇狠,影子一樣的護衛,該不會是?
我的天吶,俞猛後怕到全身都在冒寒氣,誰能想到殘暴不仁的大王居然會牽著個姑娘來逛街啊?還給他遇著了。
不對啊,這姓安的不是大王表哥嗎怎麼好像也不認得?
幸好不管他是誰,能關押安公子這種惡棍對老百姓來說都是件好事。
俞猛押著安公子,到底沒忍住又回頭看了眼,就見疑似大王護著那姑娘小心地避開那灘血跡進樓。
那姑娘,到底是後宮裡的美人,還是……
俞猛發誓,他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