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的是上午十點半，在中天廣場的二樓咖啡館。

我們十點就到了，提前觀察一下現場。

分了一下工，我坐在杜妍隔壁位置上，我把手機給了杜妍用。

相機丟給了老劉，他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望風，觀察，順便找機會拍照。

老劉沒這麼容易打發，三兩分鐘就跑過來和我吹牛，說這裡的咖啡聞著就香。

還說：“你這光坐著，都不像在這裡喝咖啡的人，多少也點一杯嘛，我們一人半杯也行啊！”

我翻了白眼，也不看看這咖啡多貴，隨便二三十一杯，而且就是一點喝的，喝多了還要上廁所，咱們是來幹正事的好不好。

他跑來第三趟的時候，沒等我頂不住，隔壁位的杜妍準備起身給他買，我趕緊攔下。

“你不要亂動，我去買，萬一他這個時候來了，看到你和我們接觸就不好了！”

肉疼地掏出錢，給他買了一杯二十八的，想了一想，拿多了一隻杯子，倒了一半出來遞給他。

這麼貴的東西，全給他喝，太浪費了！

這一次，他笑逐顏開，也不計較我剋扣了一半的咖啡，稱職地回到他應該在的位置上。

杜妍剛剛有些心神不寧的，看我們兩幼稚地笑鬧一下，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接近約定的時間點時，她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不用看都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在加快！

終於，十點三十五的時候，杜妍位置對面，慢慢坐下了兩個人。

那個男的，四十左右的年紀，穿著襯衣，西褲，皮鞋，頭髮梳得很乾淨，臉上也弄得乾淨，看著都像單位裡的人。

攙著他手臂一起坐下來的，三十多年紀的嫵媚女，一臉說不出的表情，打量著杜妍。

杜妍明顯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完全沒想到，他真的帶老婆一起來。

“小妍，來得這麼早啊。”他笑著打招呼。

他一開口，我就聽出是昨天那個打電話的人，杜妍的那個男人，鍾揚。

杜妍看到他到場，又看到帶著一個女人，剛剛被我們帶起來的一點點氣場，像洩氣的皮球一樣，又癟了下來。

我恨不得和她換個位置，替她應對這個複雜又尷尬的局面。

那個女的先開口了：“你就是杜妍？你的那條仔呢？？沒來嗎？”

杜妍慘白的臉，微點一下頭，不敢正面看那娘們。

我很好奇，這女的，為什麼突然沒有昨天晚上的那個火氣了？

而且，好像看到什麼稀有物種一樣地看著她？

“他，他要上班！那個，不是我的條仔，是我鄰居！”

杜妍心裡藏著一堆的問題，突然一個字，一句都問不出。

這是當著人家老婆的面，那麼私密的問題，要怎麼問？怎麼說？

我也大感頭疼，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夫妻一條心，一個戰線，就不好對付了，而且杜妍這個性子，哎，這個場子，九成九是找回不來了。

聽到杜妍說我沒來，他們臉上就是一鬆。

仍然是那女的開口：“你，和老鍾在一起多久了？”

她像個旁觀者似地問起他們一起的細節！

這啥情況？

“沒，沒多久！”

“看你年紀也不大嘛，剛出社會吧？為什麼要做這種破壞人家庭的事情呢？”

那女的，開始從道理出發，有針對性地用軟刀子慫杜妍。

杜妍的臉，羞愧得無地自容，低下頭來，一個字都不敢吭聲。

鍾揚的眼裡，閃過得色，就像惡狼般，將獵物圈在一個死地，慢慢地消耗著在他嘴邊獵物的力氣，但並不下狠手，看著獵物那個慘樣，他可能覺得心裡滿足！

我放下咖啡杯，重重地咳嗽了幾下。

這是我們以防不測，做的暗號。

如果對面是他們倆來，杜妍仍然要想辦法和鍾揚一對一地談，或者，把那娘們當做不存在，仍然問出她想要問的問題。

很顯然，那中年女一上來，就質問的架勢，杜妍是完全不可能，也做不到當她不存在的了。

杜妍聽到我重重的咳嗽聲，像是被驚醒了一樣。

她掙扎著，欲言又止。

我又將咖啡杯，放在桌上，裝著不小心撞到了桌面，發出一陣聲音。

杜妍在我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下，終於記起我們的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