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一天都沒有見到杜妍,她的房門緊閉,我也沒去敲她的門,給她一點冷靜的時間。
而且,我也擔心自己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心下不忍一不小心,把錄音的事告訴他,她會發瘋,又去找他說道說道,把我後面要做的事給攪亂了。
等塵埃落定,再告訴她,我覺得,可能會好一些。
第二天就是新的一週開始了。
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日曆,略有些失神。
我來花城,一週了!
這一週過得,像三個月那麼漫長,精彩而有趣,又或被打擊的林林種種,起起落落,每天在我身上發生著,我感覺自己的心境,彷彿突然成長了一些,或是說,老了一些。
看事情,想問題,有了一些不同於以前的心態。
我早起,今天要先去醫院看一下那名受傷民工的情況,順便看一下今天的檢查結果和費用單據。
這是昨天伍經理已經交待好的工作。
我趕到醫院住院樓病房的時候,看到前天受傷的民工,這個叫李慶國的中年人,正不停地活動著雙手和身體,在住院房裡外面的那個大陽臺上不斷地轉動著。
好傢伙,力氣是真大,伸出的雙手抓住陽臺上的那根鐵棍,還想做個引身向上的活動。
這要是說他現在身體還有多大事,我直接一頭撞死。
但我能說啥?說:“李叔,既然沒屁事,趕緊出院幹活去吧?”
不說他估計不會願意,就那個黑臉工人頭,也肯定不會答應的。
我臉上端著笑:“慶國叔,你現在還是個病人哦,可不能做那麼劇烈的運動!”
李慶國沒想到我那麼早到,被我看到他沒啥事的樣子,一臉的尷尬。
“小江啊,嘿,那個,一直睡著,不舒服,我們做工習慣了,一天不動一下身體,就受不了,像少吃一碗飯一樣。”
嗯,這人倒是坦白。
“吃早飯了嗎?我幫你去打?”我位置擺得可正了,就是來伺侯人的。
“吃過了,在醫院食堂吃的。”
“哦,那就好,今天感覺怎麼樣?檢查結果出了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臉黑,看不出有沒有紅一下的樣子。
“結果,還沒出,黑大哥去拿了。應該快了!”他勉強又坐回到床上,本來可能還想鍛鍊一下身體的,但可能想起黑大哥的交待,我又來到,又不得不像個病人一樣。
我心想,那黑臉工頭倒是講義氣,比我來得還早。
“這黑叔對你挺不錯啊!”
可不是嘛,哪裡像伍波這黑心的傢伙,一抓住我一點事情,就把我往死裡整!
他笑了笑:“可不是,黑哥對我們都不錯。一個村的,我們幾個,一直跟著他在工地上幹活!”
怪不得。
我奇怪地問他:“那你們自己的老闆呢?怎麼都沒來看你們一下?”
“沒有老闆啊,我們跟著黑哥,哪裡有工地要幹活,包工頭就電話黑哥,他就帶我們去幹活,幹完拿錢後,有活就再換地方接著幹!”
我靠,這不是正宗臨時工嗎?我和一個鳥樣的意思?
那他們會管這些人的死活嗎?我內心嚴重地顫了一下。
今天還叫了包工頭錢進過來處理一下這件事呢,畢竟,外包合同是和包工頭定的,而人又是包工頭找的啊!
不找他們還能找誰?
先行送工人來醫治,還墊付李慶國的費用,已經是處理行當,仁至義盡的操作了。
“李叔,那你們在外面很多年了嗎?”
我拉開了一下話題。
“沒多久,黑哥幹得久。前幾年他回村裡,說在外面賺錢比家裡容易,我們就跟著來試一試了。”
“那你家裡,家人怎麼辦?”看著他的年紀,比我的父母還要小一些,家裡的子女,肯定比我還小,有可能還在讀書,他出來了,家裡人怎麼辦?
李慶國的眼裡,突然浮現出一種期待的感情。
“家裡大的娃,下半年,準備上大學了,剛剛考上。小的閨女,也上高一了。再辛苦幾年,他們大的大學畢業,找上工作,壓力就小了一半,再賺幾年錢,存夠學費和生活費了,我就能回家了!”
說起家裡人,他像開啟了話匣子,說起一對兒女,也如此的爭氣,讓他黝黑的臉上都有了光彩。
我這個四流大學畢業的臨時工,由衷地贊起了他。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