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3. 不是玩笑

“所以,你就因為一張照片,懷疑有人冒充船運大亨烏振宏的遺孀烏太太,謀害了烏振宏,圖謀了他的鉅額遺產?”

“不不不,我不是說烏太太謀害了烏先生,也不是說烏太太要圖謀烏先生的鉅額遺產,我只是.....”

只是....什麼呢?

姜宗元卡了殼,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自從在老相簿裡找到那張照片後,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天,終於鼓足勇氣,來到警察局,將心中的疑惑盡數說出來。沒料到對方根本沒有當回事,他反覆解釋反覆說明,卻也只能換來對方輕蔑的調笑。

“怎麼了?”

他們這邊的爭執終於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一個英俊的高個子男人走了過來。

“開玩笑呢,”坐在姜宗元對面的警察側身面向男人,依舊是那一副不上心的吊兒郎當語氣,手指夾起桌上相片,對著桌子頓了頓,“這位先生拿了一張照片過來,說烏振宏的遺孀,如今的那位烏太太是假的呢。”

姜宗元急忙揮手否認,“不是玩笑。”

原先說話的警察不作聲,嘴角依舊掛著笑,顯然完全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男人聽了這話,俯身抽出那個警察手裡的照片,低頭看了兩眼,然後往桌上一放,抽出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這就是剛才做的筆錄?”

他伸展手臂,修長的手指往在警察面前攤開的本子旁一點。

本來坐姿疏鬆隨意的警察見他似乎要看,立馬將面前的口供記錄本推送過去。

“對。”

這份記錄,與其說是口供,不如說是流水賬,記錄了姜宗元得知烏振宏去世之後,前往烏公館弔唁,發現那位未亡人烏太太跟他一位亡故的舊識長得一模一樣,因此陷入了數日的矛盾恐慌之中。

因是口述,且通常想起一句說一句,整篇記錄顯得雜亂無章,但男人垂首看著,沉默而專注。

警察原本以為他只是好奇隨便看看,見他這般嚴肅,心裡不免打起鼓,搭在椅背上的右臂放下來,隨意佝僂的後背也挺直了些。

“曾哥,你不會真的把這當回事了吧?這幾天外面關於烏振宏的新聞可都傳的滿天飛,因為他是突然意外身亡,又無兒女繼承遺產,所以整個烏家的產業差不多都要落到這位烏太太手上。”

“別提南華船業那幾百艘價值連城的貨船,就是烏振宏這些年在各地置辦的洋房、地產以及在各大洋行商鋪裡入的乾股,就夠一個普通家庭幾十輩子也吃不完的了。”

“別人因此看紅了眼,也不奇怪。”

說到最後“紅眼”二字,他故意拖長語調,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對面的姜宗元。

“我不是紅眼......”姜宗元反駁,“我...我跟烏家沒有關係,即使他家有再多的錢,也不會有半分落到我手裡。”

警察不吃這套,“既然半分也落不到你手裡,你為什麼要這麼操心?”

姜宗元被問的嘴巴微張,說不出話。

警察瞭然抬手,又道,“吶,你剛才也說了,你跟烏家沒有關係,所以你根本算不得他家的親屬,而且,烏振宏是車禍意外身亡,不符合受害身亡的條件。所以一沒受害者、二沒親屬報案,你憑什麼讓我們立案呢?”

“哦,”他陰陽怪氣,“就憑你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張照片,一個夢,還有翻來覆去的那句——‘現在的烏太太似乎不太對勁兒’?”

接二連三被人打擊,質疑,譏諷,嘲笑,姜宗元攥緊雙手,幾乎落荒而逃。可他知道,他不能。

“我真的沒有撒謊,我真的認識一個女人,她跟烏太太長的一模一樣,喏,就是照片裡的樣子,這是她的照片。”

姜宗元手指激烈地敲擊著桌上的相片。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麼....一個月前,一個跟烏太太長的一樣的女人死了,一個月後,烏先生也出了事!”

“我,我無法確認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但是,”越說越激動的姜宗元忽然一窒,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詭異道,“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如果一個月前......死的那個真的是烏太太呢?”

許是他的情緒太過激動,又或者說的話太具蠱惑,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就連一直嘲笑他的那個警察也沒立即出聲反駁。

姜宗元看看他,又看看對面始終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心裡拿不定他們是什麼想法,更急了。

“你們不是警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