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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瘋女人

明白了,趙院長不願意提那個女人,所以他也不再提。

因為阿婆身體不好,姜宗元的手臂也打了石膏,所以,醫院專門請了一個人來照顧他。

胡媽是個外地來的胖女人,成日穿著一件青蓮色褂子,底下是同一色褲子,及腰的頭髮編成一個粗粗的辮子用紅繩繫著垂在身後,四周的鬢角用頭油抹的一絲不苟貼著頭皮,就跟她那洗的乾乾淨淨的袖口褲腳一樣,一看就是個極清爽利落的人。

她不僅做事利落,做菜更是有一手,被照顧了短短几天后,姜宗元就感覺自己的褲子有些緊了。

這天中午,胡媽拎著飯盒慌慌張張進來,一邊擦汗一邊道歉。

“不好意思啊,今天過來遲了點,把你餓著了吧。”

“沒事,我也不是太餓。”

正在看書的姜宗元笑了笑,將書隨手往旁邊一放。

其實,這個時候已經比平時吃飯時間晚了一個多鐘頭,姜宗元肚子早已餓的呱呱叫,所以才故意拿本書看,分散注意力。

胡媽知道已經快到下午兩點了,他怎麼可能不餓,這樣說不過是寬慰自己。她領他的情,笑著將飯盒拎到病床邊的櫃子上,一邊開啟一邊嘮叨。

“要是都像你這樣好照顧,我可就真的阿彌陀佛了,你是不知道,六樓的那個,可真是難伺候死了,今天還咬了我一口。”

半是訴苦半是抱怨,胡媽將左手衣袖往上一掀,果然手腕上面有一個紅紅的齒印。

姜宗元愕然,“是病人咬的麼?”

“可不是麼,一個患了瘋病的瘋女人,時不時的發瘋,要不然誰好好的,跑到樓頂水房裡,把裡面的水管打的稀巴爛啊!”

姜宗元聽見“水房”二字,心頭一動,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那晚,連續不斷的敲擊聲緊跟著在他耳邊響起。

“水房裡的水管,被打爛了嗎?”

胡媽說完便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漏了嘴,可一撞上姜宗元疑惑不解的眼神,心又跟著軟了下來。

哎,反正人都是他救下來的,跟他說說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一想,便將趙院長之前明令禁止往外傳播的叮囑忘到了九霄雲外。

“可不是麼,就是你救人受傷的那天,那個瘋子不知道怎麼溜出來了,還偷跑去了樓頂的水房,拿根鐵管砸了裡面水箱上連著的水管。”

“也不知道她瘦胳膊瘦腿的,哪兒來那麼大的勁兒,竟然把裡面好幾條水管都打彎了,其中一條還斷了。幸好打斷的那條管子是往水箱裡面送水的,當時又停水,不然以修水管的師傅的話說,用不了一晚上,咱們整個醫院都得水漫金山了。”

胡媽將飯盒裡的紅燒魚、炒菜心,以及冬瓜湯一樣一樣端出來,又嘆氣。

“你說她運氣好呢,她那麼用力敲斷的水管裡面其實沒有水,自己還被絆著摔了一跤,跌下了樓梯差點沒命。但你要說她走黴運,她又偏偏遇上了你,在危急關頭把她護在了懷裡,幾乎分毫無傷。”

“所以啊,這人的命啊,有的時候還真是難以說清,也許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就是可惜你了,好端端的遇上這種事,平白無故受了一身傷。”

胡媽邊說邊嗔怪地看他一眼,目光中滿是憐惜。

姜宗元勉強笑笑,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那日他救下的那個女人是個瘋子,也住在這個醫院,就在上面的六樓。那連續的金屬敲擊聲,正是那個發瘋的女人,在用鐵棍敲擊水房裡的水管。

可是,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

為什麼趙院長一直對她諱莫如深呢?

姜宗元不明白,問胡媽,胡媽也不知道,她只是趙院長花重金從外面聘來的傭人。

姜宗元年紀輕,身體好,在醫院躺了十來天,身體就好的差不多了。趙院長也如之前所承諾的那般,免除了他的一切醫院費,並將他轉正。

自此,他正式成了老家醫院的一名正式醫生。

胡媽不用再照顧他了,但因為兩人都在醫院裡,還是會偶爾見面,寒暄一兩句。

姜宗元也試圖去六樓再看看那個瘋女人,可剛踏上從五樓去往六樓的樓梯,就被趙院長叫住了。

“小姜,你要去幹什麼?”

“哦,我阿婆說胡媽前段時間照顧我辛苦了,特意織了條圍巾讓我帶給她,我上次聽她說,她好像是在照顧六樓的病人?”

姜宗元轉身,手裡拎著一個袋子,笑著指了指樓上。他知道趙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