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好了,這一碟,你送到眉姑娘那裡去。”
曾白鞏盯著面前的那碟燒餅,剛出鍋冒著熱氣,表皮酥脆金黃,灑著芝麻,光聞上一口就讓人垂涎欲滴。
“只送給眉姐姐,不給——五小姐也送點嗎?”
白媽一怔,她是個有分寸的人,以往做的小食大多也只分給交好的一些下人,從不送給其他不相熟的人,更別說主子了。一方面是因為她沒有太多的錢做那麼多,另一方面更是因為這種東西要吃進嘴裡,萬一不相熟的人吃壞了肚子反過來賴她,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要不是林眉送了東西來,還說要資助兒子上學,她連林眉都不會送的。
可是林眉到底是個下人,代表的是五小姐,真正幫助她家的也是五小姐,如果給林眉送餅,沒道理不給五小姐送。
白媽想了會兒,望著兒子亮晶晶的眼睛,還是笑道。
“咱們沒有合適的東西盛燒餅,用這種破碟子端著,只會讓五小姐覺得腌臢,等下一回吧,過年,或者五小姐過生日,咱們再送她一份好一點兒的禮。”
白媽搪塞著,還是覺得以後跟別人一起湊份子給主子買禮物更穩妥些,既不出格又沒風險,大不了給五小姐買禮物時,自己多拿點錢。
她這樣想著,完全沒注意到兒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個盤子上的缺口,然後噔噔跳下桌子,跑到一旁開啟他的小箱子,從裡面掏出兩張油紙和紅繩。
“這個是之前紅姐姐給我的糕點上面的油紙和繩子,用這個包燒餅可以嗎?”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和阿貴一樣,故意刁難兒子,一些府中的下人指使兒子做完事後,會給他一些主子賞的小零食,白媽見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沒管,沒想到兒子竟然將吃完糕點後的包裝紙都洗乾淨保留下來了。
這回再沒了藉口拒絕,她只好不情不願尷尬笑笑,“可以。”
既然決定給人送禮,就不能不用心,白媽精挑細選了十二個做的最好的燒餅,親自包紮好了,才讓兒子拎著去送人。
透過這些日子,曾白鞏已經對蘇府很熟了,但是蘇庭月的院子他還是頭一回去。他一面走著,一面粗粗喘氣,若是停下來仔細聽,甚至還能聽見胸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有人嗎?”
他禮貌地在院子門口敲了敲,等了會兒沒聽見動靜才往裡走。
可是剛走進去不久,就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見一個放大的熟悉身影出現在東邊屋子的窗戶上,那身影似乎在一個巨大的架子前坐了下來,緊跟著一道流暢清晰的聲音從屋裡飄出來。
林眉剛服侍好蘇庭月彈琴,出門就看見了曾白鞏,嚇了一跳,連忙掩上門,拉著他往遠處的遊廊走去。等到走的夠遠了,確定不會打擾到屋裡的人,才壓低聲音道。
“你怎麼來了?”
曾白鞏將裡手的燒餅往前一遞。
“我媽媽剛做好了餅,讓我送幾塊給姐姐嚐嚐。”
林眉接過,見那燒餅隔著油紙還有餘溫傳出,顯然是剛出鍋不久,不由笑道。
“那就替我多謝謝你母親啦!”
說完看見他手裡還拎著一份同樣用紅繩繫著的油紙包,不由問道。
“你手上怎麼還有一份?”
曾白鞏這才拎起手裡那份看起來一模一樣,實際上包裝的更加美觀,紅繩系的更加好看的油紙包,道。
“這一份是給五小姐的。”
林眉“呀”了一聲,隨即伸手笑道。
“那也給我吧,我給你帶給五小姐。”
曾白鞏一怔,有些不情願,但聽著耳邊響起的樂曲聲,還是勉強笑笑,將油紙包遞給了她。
林眉見他雖然在跟自己說話,視線卻是老是往東屋瞟,不由瞭然笑笑。
“這是五小姐在練琴呢,不然我也不至於攔著你,不讓你進去見見五小姐。”
曾白鞏見她戳中自己心思,不免耳朵紅了起來,卻也有了理由正大光明的往那窗戶上的身影望過去。
“好聽嗎?”
林眉問他。
曾白鞏其實不懂音樂,可是就像他看不懂蘇庭月給他的課本,卻能分辨出那課本上的內容有趣,筆記好看一樣,他本能地點頭。
“好聽。”
林眉於是又笑了。
“咱們五小姐是個聰明伶俐的,就愛鼓搗些新鮮玩意兒,太太覺得西洋玩意兒稀奇古怪的,不適合咱們中國人學,就讓她學古箏,但五小姐不肯,非要學鋼琴,老爺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