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村長與三叔公朝方家來。

“丫頭，你可想清楚了。”村長在路上，勸方杜若，“分家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們四個小娃娃，分家出來怎麼過？”

三叔公也連聲勸。

方杜若卻鐵了心。“村長，三叔公，你們是不知道。奶奶非要我嫁給趙員外，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村長與三叔公吃了一驚。顯然，趙員外虐妻的事情，已經不新鮮了。至少，附近的村子裡人盡皆知。

“那怎麼行？”三叔公著急，“我去跟她理論。你不能嫁趙員外，也不能分家。”

方杜若心下感動。外人尚且知道那是個虎狼窩，可是方李氏睜著眼睛，非把她往裡推。這可是嫡親的奶奶！如不是拼死不從，那第六口薄皮棺材，裝的便是她方杜若。

但她好不容易利用這件事情，讓方李氏與胡成娟沒有戒備，才提出分家。好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可不能因為村長和三叔公的好心，就此失去。

“村長，三叔公。”方杜若言辭懇切，“是我執意要分家的。請你們同我去，到奶奶跟前立個字據，做個見證人。便算是幫我了。”

“你們的大恩大德，我方杜若永生不忘。”

村長與三叔公，一早便知道方家的情況。此時聽著方杜若的話，心下淒涼，只能相對嘆氣。

一行人到方家的時候，方李氏與胡成娟已經換上笑臉，提前為村長和三叔公泡了茶。

“村長，三叔公。”方李氏先開口，“家裡的情況，想必若丫頭已經同你們說了。”

“是啊是啊，”胡成娟迫不及待地插嘴，“既然若丫頭要分家，那我們立個字據，免得日後說我們欺負二房。”

方李氏與胡成娟心有靈犀。

村長嘆了口氣，看了方杜若一眼。

方杜若什麼也沒說，只對村長和三叔公一揖到底。村長遲疑了下，拿出事先備好的白紙。

幾人又商量了下房子，田地的問題。說是商量，其實都是方李氏和胡成娟說了算，方杜若一句話也沒說，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房子好說，方李氏與大房佔了西廂房，二房佔了東廂房。至於田地，分了方杜若兩畝地，還都是最差的地。

方李氏為了顯得自己沒有藏私，把小半袋玉米拿出來，給方杜若分了一半。又分了幾樣簡單的廚具，農具。

雙方按過手印，至此，二房算是分出來單過了。

村長與三叔公著急離開，臨走對方杜若說：“你要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這麼大一個村子，總不能看著你們四個小娃娃餓死。”

方杜若非常感動，連聲道謝，再把他們送出門外。

方杜若回到東廂房的時候，雖然肚子餓得咕咕叫，卻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

“來弟招弟盼弟！”方杜若大叫一聲，滿心的歡喜壓不住，“我們分出來單過了！”

招弟和盼弟沒聽出來，不知道分家意味著什麼。來弟年紀大些，此時聽了這話，卻一下子愣住了。

她們三人守了一早上，先見方杜若去了西廂房，後來又見她找來了村長和三叔公，便知有事發生。但來弟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分家！

“大姐，分家了我們吃什麼啊？”來弟平時沉默寡言，此時卻再也忍不住。

方杜若揚了揚頭，示意她看桌子上的玉米。

“啊？”

幾斤玉米，能吃幾天？

來弟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在這一瞬間裡，她想了很多。分家有分家的好，至少，奶奶與大伯母不會動輒打罵。

但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不飽肚子。她們四個小娃娃分出來，啥都沒有，不是更吃不飽嗎？

大姐怎麼這麼糊塗！

方杜若見來弟低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們都別怕。”方杜若的眼裡都是溫柔，“跟著大姐，別的不敢說。但我保證，你們再也不會捱打，再也不會餓肚子。”

來弟有些不信。但是招弟與盼弟聽了這話，立即歡呼雀躍。

來弟受到感染，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大姐，那我們現在幹嘛？奶奶和大伯母，真的不會再打我們嗎？”招弟臉上一派天真，早上的時候大姐還說，如果把撿錢的事情說出去，一定捱打。

此時竟然變了！

“你們把工具收拾一下，看著壘個土灶，我去碾米。”畢竟剛分出來，此時樣子需要做足。雖然空間裡有糧油米麵，但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