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去，找春秀嬸子借個籃子。”方杜若吃完了飯，便打發幾個妹妹走，“到傍晚的時候，把家裡的籃子也帶上，我們把炭裝回去。”

“還有，千萬別讓奶奶和伯母知道。”方杜若見她們已經轉身，立即叮囑。

按照方杜若的指示，這幾天不管誰問，他們都說在後山砍柴。

方杜若等了一天，終於可以開窯了。她心裡滿懷期待，還好，這幾天的成果也達成了她的預期——炭成了。

方杜若看著黑漆漆的木炭，臉上露出笑容。她把炭一點一點扒出來，估了一下重量，約莫有一百斤。趁著幾個妹妹還沒來，她挪了一大半進空間裡——明天沒錢僱車了，這些木炭，都要憑藉人力送去鎮上。

她現在放進空間，明天到了鎮上，合適的時候再拿出來，等於省了大半的力氣。

剛剛收拾好，幾個妹妹已經提著籃子來了。幾人看見木炭，好像不能相信一般。等到回過神來，眼睛裡都是欣喜。

“大姐，你真厲害！”盼弟由衷地誇讚。

來弟和招弟，把木炭往籃子裡撿。

兩個籃子都裝了大半，這些炭便沒了。方杜若撿起地上掉落的松針，在籃子上面鋪了厚厚一層，掩人耳目。

“大姐，我們不偷不搶，為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盼弟不明白。

來弟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拉了盼弟，“別人知道了，我們就燒不成炭了。你還想不想吃肉了？”

一聽見“肉”，盼弟立即飛快地點頭。“這樣啊，那我誰都不說。”

“等等，我們把窯捂著。”雖然後山少有人跡，但為了以防萬一。幾個妹妹放下籃子，撿來很多枯枝敗葉，把窯捂好。

幾人藉著疏朗月色，朝家走去。到家以後，把籃子都藏在了床底。

“大姐，明天我想吃肉。”盼弟看著碗裡的青菜，對方杜若撒嬌。

方杜若立即點頭，“吃，明天我們都吃肉。”哎，真沒出息——她竟然饞了。這才半月，就有些忍不住了。

看來，古人說的口腹之慾，誠不欺我。

第二天吃過早飯，方杜若把門帶上，與幾個妹妹去鎮上。她本來想鎖門的，但是沒有鎖頭，只能作罷。

依舊是昨天的兩個籃子，盼弟年紀小，從沒到過鎮上。這一路新奇不已。

方杜若找到鋪子，進去以後，掌櫃的見是幾個小孩，不太答理。但是方杜若把籃子上的松針扒開：“上好的木炭，掌櫃的要嗎？”

掌櫃遠遠看了一眼，立即從椅子上起身。顧不得袍角落在地上，蹲下身來。待他拿了一塊木炭在手中仔細端祥，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要。”掌櫃有些語無倫次，“有多少要多少。”

掌櫃一句話未完，方杜若便知道，這木炭的質量實屬上乘。

“現在什麼價？”方杜若氣定神閒。有質量在這兒，她就有了底氣。

掌櫃拈著鬍子，猶豫了下：“今年冬天不是特別冷，炭兩毛五一斤。但你這炭好，我給三毛。”

方杜若聽著掌櫃的話，驀然想起一句詩：心憂炭賤願天寒。

“三毛不賣。”方杜若話剛出口，就被後面的招弟扯了下袖子。方杜若知道她的意思，卻沒說什麼。

方杜若敢保證，除了特供，整個大夏再找不出這樣的炭。興許，她這炭的質量，比起特供也不遑多讓。

掌櫃仔細覷著方杜若的神色，欺負她小孩子不懂。

“我這是高價了。”掌櫃的袖起了手，“你去別處問問就知道了。”

方杜若也不與他廢話，示意來弟，兩人提了籃子就走。招弟有些心有不甘。

“大姐，這個價真的不賣嗎？”

方杜若還沒回答，就聽掌櫃的話傳過來：“罷了，你要什麼價？”他的心思已經轉了幾回。此時明白過來，這丫頭並不好糊弄。

“五毛一斤。”方杜若轉過身，“成的話就稱重，不成我立即走。也不耽誤你做生意。”

方杜若把話說完，站在那裡，等掌櫃答話。

掌櫃似乎有些為難，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但是，這麼好的東西，如果落在別處，往後他鋪子裡的東西，便再難賣出去了。

畢竟，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嘛。

掌櫃想到這裡，一咬牙：“成交。但我有一條：往後你家的炭，我全包了。”

方杜若狡黠一笑：“好。”

這無憑無據空口白牙的東西，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