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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沾惹哥哥也不行?

奚午蔓很快理清思路,關於穆啟白,那個不怕冷的女人,水西月,蘇慎淵,來纘瑩,還有來纘燁。

告訴他,全部告訴他。

她不想嫁給穆啟白,不想待在A市,不想飯碗再被奪走,不想再遭受任何暴力,尤其是那些無端的指責。

她要告訴他,阿波羅遺留在島上的弓箭、桂冠與里拉琴,她要告訴他,玫瑰叢中的蟒蛇與伊甸園裡的蘋果。

她要坦白那深夜的星漢與海,坦白浪花與礁石,坦白晨曦與露珠,坦白她犯下的全部罪行。

她心甘情願地接受他的最終審判,如果他知道她的心跳為何而沸騰,知道她為何因沉默而無地自容。

她想說。

但頸間的手指突然迅速往上一滑,掐住她的下頦,將她的頭猛地一抬。

她看見奚午承低頭湊近她,似為將她徹底看透。

他剋制著情緒,壓低嗓音,儘量保持平和,問:“昨天晚上,你做了什麼?”

她差點背過氣去,以為是因為煙味太濃,很快反應過來是她的小心臟因負荷過重而差點罷工。

他根本沒耐心聽她講那些話。

也是,他只會叫她不要像小孩兒一樣意氣用事。

奚午蔓心如死水,扯出一貫的禮貌微笑,軟著嗓音開口:“哥哥總是揣著明白問我。”

“記住,你跟穆啟白有婚約。”奚午承的語速有所放緩,每一個字都很重,“你想玩兒,訂婚宴過後,隨便你怎麼玩兒。訂婚戒指戴到你手上之前,不要給我沾花惹草。”

“沾惹哥哥也不行?”奚午蔓故意踩到雷區裡面。

意外的是,沒有她預期之中的爆炸。

奚午承的眉頭只稍稍往下壓了一下,冷然咧嘴輕笑,半是震驚半是失望。

他欲說還休,最終鬆開奚午蔓的臉蛋,甩下句“給我安分點”,大步離開了檯球室。

手中的茶已經涼透,奚午蔓還是一口全部喝了下去,不知是出於對奚午承的報復,還是對她自己的懲罰。

而她轉念想到,奚午承怎麼可能會在乎她喝下的茶是熱還是涼呢?

他只在乎肖茜的眼淚。他為了肖茜那幾滴虛假的淚水,把她這個妹妹關小黑屋裡抄經。

一想到肖茜,奚午蔓就打心底厭惡,火氣歘一下就冒了出來。

茶杯被狠狠砸到地面,候在門口的女傭聽見聲響,立馬小跑進屋,詢問奚午蔓有沒有受傷,見奚午蔓搖頭,女傭迅速跪到地板上,彎腰撿起碎片,用潔白的圍裙兜住。

奚午蔓看著一片片瓷塊被女傭撿起放到那潔白的圍裙中間,倏忽覺得女傭的圍裙白得刺眼。

怎麼能那麼幹淨呢?那裡應該沾滿紅色的鮮血才對。

隨後進來的女傭見狀,至奚午蔓面前,敬聲問她,是不是茶不合口味。

被打斷思緒,奚午蔓離座往門外走去,語氣實在算不得好:“茶水涼了。”

女傭靜靜跟在她身後,低著頭沒敢言語。

那杯涼茶是奚午蔓對自己的懲罰,因她一時的衝動。

感冒又復發了,她感覺自己沒有發燒,但夜裡實在咳得厲害,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清早起床吃飯時,嗓子疼得厲害,已經完全說不了話。由於睡眠不足,腦子也昏昏沉沉,右腿膝蓋竟直接撞上桌腿,很快就泛起了一片紫青。

按奚午承出門前的吩咐在她吃過早飯後為她的膝蓋上藥時,錢莫貪為她的嗓子連連搖頭,語氣卻隱約透露出喜悅,尤其在提到“少爺”時。

醫生似乎認為,奚午蔓和奚午承之間再不會有任何衝突與暴力發生。

奚午蔓不知道醫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懶得過問。別人怎麼想,她根本不在乎,除非那會對她造成直接影響。而不管醫生怎麼想,奚午承不允許他給她上藥,他就不會給她上藥。

她翻著早上奚午承看過的A市晨報,在醫生談到肖茜之前,她都沒將醫生的唸叨往心裡去。

“那位肖小姐,很有女主人的派頭啊。”醫生小心翼翼為奚午蔓搽藥,說,“她都敢騎到您脖子上欺負您了,小姐,您應該跟少爺反應這個情況。”

奚午蔓將報紙翻了個面,淺笑道:“這屋裡到處是監控,哪需要我說。”

“少爺很忙,不可能隨時注意著監控。”

錢莫貪說的是實話,奚午蔓卻認為他是在為奚午承開脫。

不可能隨時看監控,所以不知道肖茜搶走她的飯勺、打翻她的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