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穆啟白有那麼一瞬間想到c市那個不怕冷的女人,也許沒有,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來。
他的笑容親切,語氣帶著討好的意味,說:“下次我準備黃金。”
奚午蔓放下刀叉,佯裝期待地拿起面前的盒子開啟,以欣喜的表情說了句“真漂亮”,然後又看了盒子裡的翡翠手鐲三秒,覺得戲份差不多給足穆啟白麵子,才合上盒子,輕輕放回原處,重新拿起刀叉。
穆啟白很滿意她的反應,先前的擔憂與靦腆瞬時消失不見,話匣子一下就開啟了。
他一直在說話,奚午蔓儘量認真去聽,末了卻一句都沒記住。
吃過晚飯離開餐廳時,已近晚上八點。穆啟白還要帶奚午蔓去什麼地方,奚午蔓以“我哥規定我在九點之前必須回家”這麼句話拒絕了。
穆啟白不以為然,說:“上次不是沒在九點前回去嗎?”
奚午蔓知道他指的是哪次,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厭惡,卻微笑著稍偏了腦袋,頗冷靜地看他幾秒,才問:“所以呢?”
“今晚你也可以不回去,我會跟你哥解釋。”穆啟白說。
不清楚穆啟白打什麼主意,奚午蔓直覺不是什麼好主意,於是敷衍般微微一笑,說:“謝謝您,不麻煩您了。”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穆啟白有點急了。
“什麼?”奚午蔓卻是一懵。
穆啟白迅速轉移視線,避開奚午蔓的目光,將到嘴邊的話嚥進肚裡,冷靜了片刻,才又重新看她,說:“先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直覺告訴奚午蔓不能上他的車,但她一時找不到很好的拒絕理由,且他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我讓我的未婚妻一個人回家,回頭我媽知道得打死我。”
奚午蔓想到水西月和蘇慎淵,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跟著穆啟白上了停在餐廳外停車場的一輛黑色轎車。
雖然是穆啟白開車,但奚午蔓沒有坐副駕駛的習慣,於是上了後座。剛剛關好車門,她看見穆啟白從另一邊也上了後座。
她以為穆啟白叫了司機,便沒有多想,拉過安全帶打算繫上,卻被穆啟白抓住。
“在車上也不是不行。”穆啟白將安全帶從奚午蔓手中抽離,任其縮回卷收器中,欺身就要解開她的羽絨服。
奚午蔓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穆啟白被打得懵了兩秒,額上青筋暴跳兩下,一把抓住奚午蔓的手,明顯在剋制著怒火,說:“又不是沒做過,現在還跟我裝上了?”
“請您放開我。”奚午蔓只覺身心疲憊,厭倦爭吵也懶得反抗。
許是她的好脾氣讓穆啟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穆啟白稍稍鬆開她的手,語氣平和了不少,提醒般對她說:“蔓蔓,我們快訂婚了。”
訂婚二字刺得奚午蔓的心驀地一疼,她突然想到水西月和蘇慎淵,稍稍用力掙開穆啟白放鬆的手,偏過腦袋看向窗外。
“對不起。”她說。
穆啟白沉默著盯她幾秒,到底什麼也沒說,與她保持了距離。
奚午蔓抬頭看窗外樓房每一層的燈光,忽然想知道水西月在哪,她收回視線,正欲問穆啟白,感覺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她的腰,只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按在了座椅上。
她驚恐地看著發瘋似的穆啟白俯身湊近她,全然沒注意到身體幾乎只一瞬間的強烈不適。
他死控她的手腕,以哄小孩的口吻說:“別怕,等幾分鐘,我們就繼續上次沒做完的事。”
車內的燈被他關閉,窗外霓虹燈的的光從四面八方照到幽暗的車內,顯得他的臉陰森可怕。
奚午蔓猛地頂膝踢向他,趁他檢視傷情的當口,迅速翻身開啟車門,飛速整理衣褲的同時往車外跳,卻感到羽絨服的帽子被死死拽住。
缺乏體育鍛煉的她,根本無法與男人的力氣相抗衡,眼見著就要被拽回車裡,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突然從旁邊走過來,彎腰探腦看向車內的穆啟白。
“hola!”女人向穆啟白招招手,甜美的嗓音帶著小孩子一般的天真,“啟白哥這是做什麼?”
穆啟白立馬鬆手,不顧控制不住撲出去的奚午蔓,用笑容掩飾慌張,問:“瑩瑩,你什麼時候來A市的?”
“今天下午。”被稱為瑩瑩的女人雙手撐著膝蓋,側身看一眼撲倒在地的奚午蔓,又問穆啟白,“這位女士是怎麼了?”
“我未婚妻。”穆啟白慌張地想要打消瑩瑩的疑慮,“她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