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全部意義,他開始自暴自棄,絕食、沒日沒夜地刷影片,然後,他看見奚午蔓的訪談節目。
那時的她雖已很穩重,到底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從她笑盈盈的眼中,他感受到來自同齡人的鼓舞。
她說,反正有一天都會死去,在死之前,為什麼不好好活著?為了見還沒見到的人,為了去還沒到過的遠處,為了吃還沒嘗過的食物,說不準在什麼地方,會有由指尖首先感受到的風,引起與時間同頻的心動。
“我是為了你,才活到現在。”他蹲到她面前,拉起她的右手,放到唇邊。
他仰著頭,以乞求施捨的目光看著她的眼睛,從她的指尖開始,衝動又剋制地親吻,慢慢地起身,將她攬入懷裡,同時去解她的扣子。
她記起,第一次見面,他就解開她的衣釦。
他只是想解開她的扣子——她突然這樣想——他當她是天使丟下的蔥頭。
但十三歲接受採訪的那段話,她並不是說給他聽的。
且,對一個真正想死的人,說什麼都不會起作用,甚至可能會加深他對這個世界的厭惡,會加速他的死亡。往往,自以為的善良其實等同於蓄意謀殺。
憑一句“這世界很美好”就能重喚一個對世界失望至極的人對生活的激情,比十個十連抽全中SSR卡的機率更低吧。
從一開始,他就不是真的想死,他只是失去了母親,失去以母親為中心的生活的意義。
他只是需要一箇中心,很容易就能找到母親的替代品。
就算不是接受採訪的十三歲的她,也會是別人。
奚午蔓突然很想見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