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在她身上的重重身份迷霧,始終未作澄清,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呢。天色晚了。庭院對面的西廂房點起了燈,女孩兒家清脆的說笑聲越過空曠中庭。同樣的屋子,因為裡頭住的人大不相同,氣氛也截然不同了。荀七娘的活潑身影亮堂堂地映在窗紙上。阮朝汐遠遠地望著,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消失於人世間的那位無名幕籬男子。無名遠客也曾住在西房。那麼瘦削文氣的人,那麼隱忍內斂的性格,就連深夜撫琴也怕被人聽去,又如何下定了決心毀容啞嗓,又從門樓高處縱身決絕地一躍而下。她曾以為自己可以不問。她嘴上確實不再追問。但隨著時間流逝,疑問沉澱心底,只會產生更多的疑問。阮朝汐心事重重地陷入了夢鄉。今夜不知做了些什麼夢,夢境深處聲聲殘亂樂音,那是幾乎被她遺忘的深夜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