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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雲間故人來(十一...

對於阮朝汐來說,坐在主位的荀玄微是她每日早晚見慣的人,她知曉塢主性情溫和容讓,整個月未聽他一句斥責言語,她漸漸地不怕接近他。但是位於貴客席位的阮大郎君,身穿錦衣華服,態度傲慢肆意,儼然就是她心目中高高在上、難以接近計程車族形象。她的腳步停在門外,躊躇著要不要進去。就在這時,正堂裡的阮荻大笑出聲,撫掌盛讚:“好個‘臥看捲風、醉倒流雲’的真風流!好個‘恍然而返’!在山中聽此妙句,今日當有酒。”阮朝汐停在門外,正警惕地打量著正堂裡頭動靜,耳邊傳塞過來一把金酒壺。阮朝汐猝不及防接在手裡,茫然了一瞬,在葭月的眼神催促下,捧著酒壺撥開紗幔,慢騰騰走進了正堂。兩位郎君,一壺酒,她當然走到荀玄微身側跪坐下來,捧酒小聲喚了聲,“塢主。”荀玄微往前傾身,又丟了一小塊香餅在香爐裡。嫋嫋升騰的紫煙遮住了兩人的眉眼,阮朝汐聽到他低聲叮囑了一句,“莫怕。阮郎問你話,你直說便是,無需遮掩什麼。”阮荻性情放達疏闊,生的也是眉目俊朗的英挺相貌,原本懶洋洋地不願動彈,無意中瞥到登堂入內的阮朝汐,吃了一驚,頓時坐直了身,“這便是你提的阮阿般?何處生出的人間金童,皎皎如珠玉在堂,滿室生光!”葭月蒼白著臉色快步進來,雙手捧一個玉壺,放在阮大郎君案前,垂頭退出去了。阮朝汐這時才意識到,荀玄微的食案上已經放置了一把玉酒壺,阮大郎君的食案上無酒。葭月塞給她的金酒壺,原本是該奉給阮大郎君的。荀玄微見她盯著案上兩把酒壺發愣,廣袖拂過漆案,拿過一個空杯,放在阮朝汐面前。又把玉壺收去一旁,把她捧來的金壺推了推,示意用這個酒壺斟酒即可,對阮大郎君道,“阮阿般丰姿秀澈,不幸失了雙親,又姓阮。我做主收留在塢內,才不過一個月,你便來了。”“這就是佛家所謂的‘有緣’。”阮荻舉杯一飲而盡,“我原不知你回了雲間塢。回程路上意外接到你的來信,這才知曉你回來了。我立刻繞路過來探訪。雲間塢若是無你坐鎮,我又來作甚!也就見不到這位皎皎出眾的阮阿般了。”他目光裡滿是讚賞,自言自語:“如此芝蘭玉樹,怎會生於鄉野,而非出於我阮氏庭院?莫非是陳留阮氏流落在外的族人?”當真開口追問阮朝汐:“你是豫州本地人氏?祖上何人,長居豫州哪處郡縣?”阮朝汐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了楊先生課上警告的那句‘冒姓攀附,斬首之罪’。雖然是庶姓小民,她還是很看重自己這條命的。阿孃臨終前叮囑她回司州尋親,她並不想在豫州丟了性命。“阿般寒門庶姓,阿孃早幾年從司州逃難,應該也是司州籍貫。”她如實說道。“司州籍貫。”阮荻若有所思()?(),

“阮氏有一支分支()?(),

長居司州京城南坊。”轉過來繼續問阮朝汐()?(),

“[1]----”“”“♂[(.)]♂?♂”“……”?香草芋圓提醒您《月明朝汐》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說話間,五石散已經起效,氣血湧動,阮荻前一刻還正經直身跪坐席間說話,下一刻,突然推開杯盞,伏案放聲大哭。()?()

“崔十五!崔十五!去歲京郊溪園秋宴中,你撫琴,我舞劍,你我相約今秋再暢談。如今秋葉再紅,你家卻遭逢滅族的大禍事!清河崔氏,天下第一高門,何等煊赫門第,一朝化為烏有。聽說你奔逃出京,避入鄉野,你為何不來尋我!”()?()

綃帳後的箏音稍停,美人素手按弦換調,樂音再起時,轉而低沉悽婉,配合著滿堂迴盪的嚎啕大哭,倒也算詭異的應景。如泣如訴的箏音裡,荀玄微端坐主位,悠然喝盡杯中酒,空杯停在阮朝汐面前。阮朝汐瞪著空杯。把酒壺往懷裡抱住,搖頭。“過量了,塢主。”她小聲說,“今日三杯了。”荀玄微眸光含笑,“今日已經過量,三杯和四杯有何區別。阿般聽話,斟酒。”阮朝汐:“……”她捧著酒壺正遲疑時,阮荻已經受不住燥熱藥性,搖搖晃晃地起身,幾下撥開衣襟,投擲發冠在地,披衣散發拔足狂奔,瞬間出了正堂不見蹤影。幾個阮氏家僕急忙衝出去追隨。五石散藥性燥熱難當,服用之後需得四處奔走,發散藥性。郎君們行散時各個都是如此,阮荻只是解開衣襟,沒有當眾脫衣狂奔,已經因為遠道客人的身份,在雲間塢裡行事留有分寸了。荀玄微見怪不怪,吩咐下去,“召

燕斬辰來。叫他跟隨阮郎身側,看顧貴客安全。”阮朝汐還是頭一次見到行散的混亂場面,目瞪口呆地瞧著阮荻的背影奔遠了。看他的方向,果然直奔後山中。她回過神的彷彿神仙藥一般。沒想到藥性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