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野口光子還是覺得耿直有問題,只是中村櫻子有意包庇他,才沒有找到他通敵證據的。
特別是昨晚許波的被殺,野口光子更確定了這一點。
向井甘雄是日本人,還是特高課這樣情報部門的中尉軍官。按理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不會暴露身份的。
他保護的人,級別一定要比他高,向井甘雄才會寧願暴露身份,殺死許波的。
在營川城,級別比向井甘雄高,位置比他重要的,只有參加軍事例會這些軍官了。
而能夠參見軍事例會的,只有耿直一箇中國人,他是臥底的可能性應該最大。
不過,桌子上的這些資料,野口光子已經反覆檢視了幾回,她也派了眼線時刻跟蹤耿直,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現在的耿直,可不是一般中國人。
他是滿洲國政府樹立的新一代華人典範,又是遠東司令部任命的上尉級軍官。
軍界和政界的紅人,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別說是自己,就連上村陽一都不敢輕易對耿直下手。
何況,他的身後,還有中村櫻子護著。
這該怎麼辦?
野口光子掐滅了手中的香菸,又翻開了情報處取來的資料。這時她想起,在溫泉會館知曉警署車輛行蹤的名單裡,有徐曉蕾的名字。
會不會是徐曉蕾知道了營川警署這輛警車的行蹤,無意間告訴給了耿直。
或者,徐曉蕾自己就是臥底?
這個想法,令野口光子心頭一振。
對呀,自己之前把目標一直對準耿直了,卻忽略了徐曉蕾與耿直一樣,每日與中村櫻子朝夕相處。
搞不好,徐曉蕾才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是,單憑這個名單想動徐曉蕾,中村櫻子十分清楚,是根本不可能的。
中村櫻子怎麼護著耿直,就會怎麼護著徐曉蕾,沒有鐵證,根本不行。
按理說,中村櫻子和徐曉蕾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本應該你死我活才對。
不過,從興茂福臥底的小翠那得知,徐曉蕾和中村櫻子兩人十分要好,可以說親密無間。
自己要是無憑無據動了徐曉蕾,中村櫻子一定會和自己沒完。
她有槍有錢還有背景,要是交惡起來,上村陽一都不敢護著自己。
現在看來,一定要找個徐曉蕾身邊的人,才能最快找到徐曉蕾通敵的證據。
誰呢?
“三浦友建”這個名字,從野口光子腦海中浮現出來。
興亞銀行成立之日起,因為每個月都要從興亞銀行撥付軍餉,所以與興亞銀行三浦友建襄理接觸過幾回。
有一次剛上撥款出了問題,找三浦友建幫了忙,晚上還請了他一起吃了頓便飯。吃飯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都是京都人,還是老鄉。
當晚喝了些酒,可能是酒後吐真言,又可能是他鄉遇故知的緣故,三浦友建便把他如何喜歡徐曉蕾,在酒桌上說了出來。
當時,野口光子也沒太在意,一個男人喜歡一個漂亮女人,這種事天經地義,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現在看來,這個三浦友建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他和徐曉蕾在一起工作,徐曉蕾每天接觸什麼人,做什麼事,會比其他人會清楚很多。
儘管徐曉蕾已經嫁人,不過這個三浦友建依舊念念不忘,藉著他還迷戀徐曉蕾,讓他去調查,是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裡,野口光子又點上了一支香菸。
本來有些迷茫,突然間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這一回,一定不會再出變故了。”野口光子心中默唸道。
……
營川,火車站。
一大早,耿直送完中村櫻子和徐曉蕾,便和趙玫一起來到營川火車站。
上午九點,從新京到營川的火車準時到站。
貴賓車廂,沈君如下了火車。緊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名四十歲上下帶著眼睛的中年男子。
見沈君如下車,趙玫忙迎上前去,說道
“沈長官,一路可好?趙玫給您拜個晚年了。”
沈君如將趙玫拉到一旁,上下端詳一番,笑道“小玫,要是我沒猜錯,你是得償所願了吧?”
趙玫倒沒避諱,點頭道“君如姐,我住進櫻墅了。”
“看來,春節前我去一趟櫻墅算是沒白去,櫻子和曉蕾估計是想通了,不攔著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