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偷偷的從雞窩裡偷個雞蛋,揹著兒子兒媳,煮熟後,帶到地裡給周紅眼吃。
家裡的雞蛋,都是有數的,沒有他們倆吃的份。
以前她病的躺在炕上,也不知道咋就恁饞,饞的特別想吃雞蛋,就求兒子讓她吃一個。
可她兒子說家裡的雞蛋是給他媳婦補身子的,她咋能吃?
可她是他娘,病了這麼多天,就是想吃個雞蛋,他都不讓。
最後還是周紅眼一瘸一拐的從外面回來,頭上,身上都是枯草,臉上還有擦傷,對炕上的她說,有蛋吃了。
他小心翼翼的從他的破布口袋裡拿出蛋,就兩個眼珠子大的鳥蛋。
其中一個還破了皮,裡面的蛋液早就順著口袋淌的不見了蹤跡。
江槐花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周紅眼為了掏這個鳥蛋,不知道爬了多少樹,還從樹上摔了下來。
這個蛋,不是她從小疼到大的兒子讓她吃到的,而是被她經常打罵的周紅眼,這個沒本事的男人,讓她吃到的。
“咱為了他,把幾個閨女家裡攪合的不像話,逼閨女們幫襯她們的這個兄弟。
可到頭來,這個兒子打咱,罵咱,對咱孝順的閨女,也都不搭理了咱。”
周紅眼後悔了,後悔之前不該那樣對閨女們。
“咱倆有時候,還比不上那臭要飯的,臭要飯的要到飯就吃,沒人打罵他。
更沒有人逼著他幹活,咱這把老骨頭了,還在家裡給他當牛做馬,被逼著拿著鋤頭下地。”
“你說,養兒子圖個啥啊,不就是圖他孝順咱,給咱養老送終嗎,可你看看,在那個家,對咱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咱是他爹孃啊,那就是個畜生。
咱活著的時候,都對咱這個樣,等咱死了,眼一閉,挖個坑,把咱給埋了,恐怕連副棺材都沒有。
他都這樣了,你還想著繼續對他好,為他盤算,是咱兒子不假,可有這樣的兒子,還不如沒有。”
聽了周紅眼說的這些,江槐花的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
心中一陣悲涼。
“俺聽你的,往後,不管他了。
等咱回去就和他分家,咱在村子裡搭個茅草屋,過咱的日子,不在那個家受他們的氣,忍他們的打了。
也不伺候他們了。”
周紅眼見她想明白了,心裡高興了些,倆人也不摻和趙玉蘭和周家的事了。
倆人一路問,靠著兩雙腿走到了火車站,買火車票回去了。
等趙玉蘭母子倆人被趕出周家後,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周紅眼和江槐花。
“這倆人死哪去了,在火車上不是都交代過很多遍,不讓他們亂跑嗎,這可是城裡,還以為是雙水村哪……”
在周家吃了虧,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趙玉蘭,發洩著不滿。
甚至不打算找他們了,他們丟了就丟了,隨便他們,她還有自己的正事要辦。
她的正事就是去周老二所在的那個罐頭廠去鬧事,去他的領導去告狀。
找人一打聽,才知道榕城這個地方,光罐頭廠就有兩家,具體是哪一家,她也不知道。
“娘,要不咱還是回去吧,去廠子裡鬧,怪丟人的。”
周衛東勸著他娘,他臉上也有傷,站在路邊,旁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瞅他們。
瞅他們的人中,尤其還有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同志,這讓周衛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汪虹打這對母子身邊過,好奇的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就進了巷子。
臊紅了臉的周衛東盯著她,人都看不見了,目光還沒有收回來。
“不去鬧,那咱咋找到你大姐?不找到你大姐,那你大姨那事咋整?”
不把那個死丫頭帶回去,她大姐見不到人,肯定還會把主意打到衛麗身上的。
“去鬧,就能找到俺大姐了?
娘,俺真是不明白,你為啥這樣遷就俺大姨,她在咱家連吃帶拿,一家人靠咱家養著。
她不說感激咱,現在她兒子管不住褲襠裡的那二兩貨,出了事,還想找俺三姐去換親,給她兒子擦屁股。
咱把她當親戚,她把咱一家當傻子,你為啥要忍著她,咱就不能不幫她,不管她家的破事嗎?”
這個問題,周衛東從很久以前就在想了,可想不通他娘為啥這樣無條件的答應大姨,幫大姨。
“俺大姨也有閨女,捨不得拿自己的小閨女去換親,就惦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