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我,我撐起了這個家……我難成了啥味,旁人不知道,你難道也不知道嗎?”
趙玉蘭一手端著碗,一手擤了一把鼻涕,往地上抹,聲音沙啞哽咽,
“你三爺三奶她們這些年是咋欺負你娘我的,咋欺負咱這家的。
還有你奶,你爺,你二叔,上次我和你兄弟從他們那回來,被你二叔他們打成了啥樣,你不是不知道。
他們都瞧不起咱,所以才敢那樣對你娘我動手,但凡你們姐弟稍微爭氣點,他們能這樣打我媽?
到現在,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乎,你看看這青印子……旁人欺負你娘我就算了,現在就連你也欺負我,為難我。
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這樣氣我……我活著還有啥勁,自己生的閨女都不知道心疼人……”
對於這些話,周衛麗早就聽膩歪了。
以前聽的時候,還會忍不住心軟,和她娘一快哭,心疼她娘。
只要她反抗她娘,不聽她孃的話,她娘都會這樣逼她服軟。
確實有效果,只要她用了這招,周衛麗就會妥協,聽她的話,讓幹啥就幹啥。
可總是用這招,一次比一次的不好使。
周衛麗的心腸也漸漸的硬了起來,她聽到她媽這樣賣慘,心裡不僅沒有可憐她,反而很煩躁。
她只是想像二姐那樣,在城裡有一份工作,她咋了?
從小到大,家裡的新衣服都是她二姐穿,她撿二姐穿小的衣服。
現在大了,她娘能在城裡給她二姐安排工作,輪到她了,就百般不願意。
她就是偏心,什麼都偏心二姐。
她知道二姐比她聰明,她娘更喜歡聰明,心眼多的二姐,可她再笨也是她趙玉蘭的閨女。
周衛麗心裡很是不忿,還有對這個偏心的娘,把什麼便宜都佔到的二姐的強烈不滿。
“我再問你一聲,吃不吃?”
趙玉蘭見賣慘沒啥用,這個鐵石心腸的閨女,壓根就不心疼她這個娘。
她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淚,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
可週衛麗壓根不吭聲,背對著她,躺在炕上,頭下面枕的是裝著稻草的枕頭,枕頭上帶著淚痕。
那是她夜裡哭的,只要一想到娘不疼她,只疼二姐,她的鼻子就發酸。
古語說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個道理,用到一個家庭裡,也適用的很。
不怕家裡窮,就怕家裡當爹孃的對下面的幾個孩子,一碗水端不平。
偏向這個點,偏向那個點,這樣做,會招來孩子對父母的埋怨,記恨。
雖然也疼那個孩子,但那個孩子,會不由自主的拿自己和其他的哥哥弟弟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