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的好姐姐,這次算我求你了,我們真的很需要他,我真的很需要他。小荷,你幫我說說話。”趙懷遠再次哀求姐姐,並且無視林小荷的暗中阻撓,變相地勸說林小荷。
林小荷秀眉微蹙,沒有吱聲。
這時,林小誠和楊安也走了過來。林小誠對張一浦的到來也是異常的客氣,這客氣讓張一浦對兩家的關係都有些沮喪。張一浦正準備向林小誠說明來意,沒有想到林小誠直接說道:“一浦兄,你一定是為楊安而來。”
張一浦被趙劍眉、林小誠二人的客氣與禮貌所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好什麼也沒有說,點了點頭。
“什麼也不要說了,我們都不是外人,他自己真的不想加入你們。再說,他還小,還不到十八歲,還要回揚州上學。福伯走了也有幾天了,等在這邊燒過‘頭七’,我們都要回揚州的。你就放棄這個打算吧,小海子他爺爺也希望楊安繼續讀書,他是一塊讀書的好材料!他以後還要跟我們林家老爺子學中醫了。”
楊安在一旁點了點頭,這時聽林小誠說到了揚州,不知什麼原因,他感覺這“揚州”二字戳中了心中的柔軟,感覺“揚州”二字變得異常親近,他竟然惦記起揚州的媽媽、爺爺、奶奶、叔叔、嬸嬸了,一時失神地站在那兒。
張一浦聽說他們馬上要回揚州,頓時意識到這些顯然都脫離了自己的計劃,心中一陣失望,旋即馬上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楊安留下,一定要把楊安吸收到自己的小組。張一浦執著地對林小誠說道:“我想單獨對楊安說兩句話。”
“一浦兄,有這個必要嗎?”
“有,當然有!”張一浦果斷地答道。
看到張一浦的執著與果敢,林小誠意識到事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這一刻他感覺到張一浦變得陌生起來,甚至感覺張一浦的現在與過去完全是兩個人,他知道自己堅持下去並不會讓張一浦放棄。於是,詢問的眼光看向楊安,輕聲說道:“楊安,要不你去跟他單獨談談?”
“啊,什麼?”楊安剛才想著揚州的事,沒有聽到他們剛才的交談,更沒有聽明白林小誠的話語。
林小誠哪裡知道楊安剛才心神早已跑回了揚州,微露驚訝之色說道:“楊安,張一浦哥哥想和你單獨聊一聊。”
楊安看了看林小誠,又看了看林小荷、趙劍眉,林小荷二人點了點頭。楊安說道:“好吧。”
按照林小誠的示意,張一浦和楊安走進了屏風隔離的區域。一小會兒,二人從屏風裡出來,楊安雙眉微蹙,氣色有點難看。
林小誠、趙劍眉把張一浦、趙懷遠送到門外,看著二人離去,直到消失在視線裡。看著張一浦離去的身影,趙劍眉心情十分複雜,她此刻覺得張一浦身上再也沒有了過去那種親切與親近,他身上過去的那種體貼與成熟,這一刻儼然已經變成了功利與世故。
送走張一浦、趙懷遠,幾人轉身向大廳裡走去。趙劍眉看著楊安問道:“楊安,你的臉色有點不好,你沒事吧?”
“沒事。”
“剛才,張一浦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他讓我再考慮考慮加入他們的事情。”
“楊安,如果他要是為難你,你一定要說出來。小海子的外公是張一浦的老師,他們倆關係不一般,他要是為難你,就讓小海子的外公找他說道說道。”
“沒有,真的沒有。”
“沒有就好。”
聽著楊安的回答,趙劍眉還未真正放心,因為她想到了先前楊安從屏風裡出來時難看的臉色,小孩子的臉色是藏不住東西的。但楊安這麼回答,她一時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說罷,四人又分成兩組去巡查傷員病情。
大廳裡慢慢地熱鬧起來,顯然傷員們對這裡簡陋的條件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不少傷員圍在一起有說有笑,有的傷員還掏出了香菸,點起香菸,悠哉樂哉。
趙劍眉帶著林小荷走了進去,看到有幾個還能夠行動的傷員湊在一起,圍坐在一個失去左腿的傷員旁邊,自己抽著煙,還把一支點著的煙遞給躺在涼蓆上的另外一個傷員。林小荷搶上前說道:“幾位大哥哥,不能吸菸,傷員吸菸對身體不好。”
聽到林小荷親切的聲音,傷員們知道她在關心自己,但吸菸也是難得的快樂。一個傷員壓著聲音說道:“小妹妹,就抽一支,就好這一口,就抽一支!”又一個傷員說道:“煙都不抽,活著還有啥意思。”
“不行,醫院規定不能吸菸。”林小荷一臉正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