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兒幹。”滿屯說道。
“先這樣,不推車也行,讓他跟著你背水壺,跟著你跑,熟悉漢口不行麼?”一個堅決的聲音,是胡立德。
“他會不會幹?畢竟別人是有文化的人。”滿屯說道。
“晚上我跟他說,先看看情況。”胡立德說道。
楊安並不是有意想偷聽三個大人的談話,但是他感到這三個大人專門等他睡著了再談事,這就勾起了心中的好奇。楊安沒有想到自己的聽力竟然這麼好,竟能聽到對面房間的小聲談話,他幾乎一句不漏地聽到了。他不明白鬍立德讓他推黃包車和背水壺究竟是什麼意圖,但是他並未察覺到什麼惡意。當然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種活計,他從來沒有看不起拉黃包車的人,以及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相反,在林家這些年,他學到了善良,他還很同情這些人。但是,經過林家這幾年體面而優渥的生活,現在讓他去拉黃包車,多少還是有些抹不開臉面。想到自己前幾天還是個流浪漢,差點餓死街頭,又是逃犯,還有什麼臉面抹不開呢?胡立德這樣安排是什麼意圖呢?
一個成績優秀的學生探究疑問的心態,讓楊安決定暫時接受這個安排,放棄了自己出去找活幹的打算。
這個中午註定是難以入睡。作出了跟著於滿屯推車和背水壺的決定,楊安都覺得這個決定有些荒唐。還從未看到哪個拉黃包車的人專門帶個一人協助推車和背水壺,楊安想著從明天起,自己在街上會不會感到難堪,設想著如果有人笑話,應該如何面對?還有,在大街上奔跑一天,那會有多少路程,這段路程應該不是一個小的距離。於滿屯叔叔天天都做著這個活計,這需要多大的毅力?自己會不會跟不來,這些楊安都在思忖。萬一跟不來該如何面對滿屯叔叔,楊安都沒有想好。但是,想到滿屯叔叔拉了那麼多年的車,都能堅持過來,自己只是為了弄清胡立德的意圖,應該不會有多長時間。這時,楊安心裡升起了一股年輕人不服輸的執念。這種執念,讓楊安和自己較上了勁,甚至讓楊安的心裡升起了一種奔跑的衝動。
晚飯後,胡立德跟楊安說推車和背水壺的事,楊安平靜而果斷地應承下來,這讓三個大人都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