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水點點頭,“好。”
寧惠敏是班裡最後一個進教室的,陳紫笙用書擋著臉,小聲問她,“怎麼來這麼晚?”
寧惠敏把手袋放進桌堂,“以後可能都會這麼晚,我準備學武術了。”
陳紫笙:“啊?報啦?在哪報的?”
寧惠敏:“形意武館,你知道嗎?”
陳紫笙搖頭:“沒聽說過,小武館吧?”
寧惠敏想了幾秒後,說道:“看著確實不大,但師傅很厲害。”
陳紫笙似乎有些不信,“我說帶你去虹口看錶演,你非不去,多去見識見識,也不至於讓小武館拿捏住。”
寧惠敏:“對了,你昨天去看服裝店裝修了嗎?”
陳紫笙了無生趣的點了點頭,“去了,裡面基本上裝好了,只剩外面了,冬天太冷,師傅說不好弄,要到下個星期了。”
“等裝好後,他們會通知濱沙洋行驗收,不用咱們去盯著,這週日我陪你去虹口看錶演吧。”
寧惠敏有些不解道:“怎麼就成陪我去了?”
陳紫笙:“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叫見多識廣,你真應該去虹口看看,才能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準你就會發現,現在的武館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寧惠敏到底沒給她準信,“再說吧!沒事就去,有事就不去了。”
“你可以約曦慈啊!她應該有時間吧?”
陳紫笙突然神秘兮兮的附在寧惠敏耳邊道:“她最近很忙,沒時間!”
寧惠敏好奇道:“忙什麼?”
陳紫笙:“忙著跟人約會。”
寧惠敏挑眉,“男人?”
陳紫笙沒有回答,而是衝她擠眉弄眼一番。
寧惠敏立刻懂了,頗有些八卦的問道:“誰啊?”
陳紫笙:“臨街聖約翰大學的高材生,找機會讓他倆請咱們吃飯。”
寧惠敏剛想繼續問,上課鈴突然響了,倆人只好乖乖坐直,等老師進來。
經過幾天的學習,寧惠敏已經瞭解了勃朗寧結構,也學會了怎麼打槍,但就是一發子彈沒用過。
沒錯!她打的是空槍!
劉白水告訴她,這裡是租界,聽到槍聲,洋警察會很快上門,要想打子彈,就去專門的俱樂部打。
本以為能省下錢的寧惠敏,撇了撇嘴,很是有點不情願。
劉白水幫著她罵盛柏華,“惠敏,你發現沒?!越是有錢的,越摳。他們之所以有錢,一是能開源,二是能節流。”
“盛柏華老有錢了,他在霞飛路有五座洋樓,這都是小意思,濱沙洋行涉及到很多行業,每年的分紅,咱們平常人,想都不敢想。”
“可你看看,他都這麼有錢了,連個俱樂部的證都不給你辦。”
這就頗有點挑撥離間了,人家有錢是人家的事,為毛非要給你花?!
寧惠敏可沒這麼大臉。
“白水,你最近是不是缺錢缺的厲害,報社就這麼不賺錢?”
劉白水點點頭,又搖搖頭,“你不懂!我不想把你摻和進來,太危險了。”
寧惠敏翻了個白眼,“你在我家住,你犯了事,我還能逃脫的了?”
“趕緊給我透個底,我好提前有個準備。”
劉白水看看天,又看看寧惠敏,磨蹭了好幾分鐘,才開口道:“天還沒亮,我不能說。等天亮了,你自己就能看見了。”
寧惠敏嗤笑,“你是民主黨的?”
劉白水沒想到她這麼大膽子,在局勢如此動盪下,竟敢大咧咧的說這些話。
“噓——,小心隔牆有耳。”
寧惠敏真心覺得有點倒黴,黨派之爭那是鬧著玩的嗎?就她這腦子,這小身板,一摻和進去,連全屍都剩不下。
但劉白水對她確實挺好的,正如他說的那樣,把她當親妹子待了。
“好,以後我都不說了,你小心行事,不要把我牽連進去。”
好在,最後是民主黨的革命軍奪得了勝利,並且之後執政二十年有餘。
劉白水:“放心,勝利就在眼前,等局勢定了,我就搬出去。”
目前寧惠敏也沒太好的主意,也只能先這樣了。
第二天上學,寧惠敏就答應了陳紫笙,星期天去虹口看錶演。
陳紫笙笑嘻嘻的道:“你這榆木腦袋,怎麼突然開竅了?”
寧惠敏:“哎!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