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水兩腿交疊,搭在桌子上,一臉不可置通道:“你真這麼想?”
寧惠敏:“有什麼不對嗎?”
劉白水:“當然不對!”
“現在華國內外都是虎豹豺狼,不打倒打跑他們,國人怎麼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這些都是需要我們努力去做的,孫先生曾說過一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怎麼能臨陣逃脫呢?!大丈夫得迎難而上。”
寧惠敏見說服不了他,也不歪纏,直接道:“廠子裡要有事,你就往藍天服裝店打電話,我晚上在那,不回家了。”
說完,轉頭就走。
劉白水連忙喊道:“哎!別太拼,注意身體,‘美味辣椒醬’沒了你不行。”
欒城南部。
寧忠帶人護持著三輛馬車,兩輛驢車,艱難的往南面高地行去。
路上的泥土被眾人踩踏、碾壓過後,非常難走,聽差和傭人已經把鞋丟掉了,光著腳踩在泥水,滿臉疲憊。
隨著洪水不斷漫延,城裡離開的人越來越多,周圍都是馬車和驢車。
天光大亮,被洪水衝過來的難民,看到車上的東西,眼饞的很,但各家都有壯勞力護持,他們只能暫時藏起惡意。
“咯吱——”
“啊——”
由於用力過猛,車軸斷裂,前車大太太和寧惠賢等人被嚇的尖叫出聲。
寧福宗掀起車簾,皺眉問:“寧忠!怎麼回事?”
寧忠苦著臉道:“老爺,車軸壞了,這馬車暫時用不了了。”
寧福宗嫌惡的看著地面上的泥水,問:“那怎麼辦?”
寧忠:“這……,只能請主子下來跟著走了。”
寧福宗不悅的皺眉:“我如何能下地走?”
寧忠悶不吭聲的看著地面,沒有說話。
過了沒多會兒,後面過來一輛馬車,車伕揚聲催促道:“前面的走不走?不走,讓開!”
寧福宗咬著牙,對寧忠道:“讓幾個姨太太下來走。”
隨後他忍著噁心,與大太太、寧惠賢換到了第二輛馬車。
寧忠帶著人把壞掉的馬車遺棄到路旁,砍斷馬身上套車的繩子,牽著馬往前走。
太陽昇到最高空的時候,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個山坡。
山坡上已經有不少馬車在了,寧福宗下來後,連忙吩咐下人生火做飯。
十幾名下人裡,只有寧婆子是個女的,會做飯。
她指揮著一群老爺們去撿柴生火,自己則在一邊和麵,準備多烙些餅。
烙好餅後,寧忠給大家分下去,小姐少爺們卻嫌棄的很,六姨太垮著臉下車跟寧婆子要米糊。
“七少爺那麼小,哪裡吃的了那麼硬邦邦的大餅,你給他熬些米糊。”
寧婆子一個上了年歲的老太太,走了半宿和半個白天,已經很累了,強撐著給眾人烙了餅,沒想到還有挑刺的。
“出門在外,哪那麼方便?!我給你打碗熱水,你給七少爺泡泡吃吧。”
六姨太見指揮不動她,直接去找了寧福宗,寧福宗對兒子還是相當看重的,直接吩咐寧忠,讓他去做。
寧忠無奈指揮媳婦,“讓你受累了,熬些吧!都是主子。”
寧婆子翻個白眼,“我看這情況不太好,大家都成了逃難的,活下去都難,還分什麼主子下人。”
寧忠一把捂住她的嘴,小聲教訓道:“有些話,心裡揣著就行了。”
離開寧府之前,他就把兩兒子安排好了,讓他們拿上寧府剩下的錢財和糧食,直接去上海,那地界可是洋人說了算的,怎麼著,也亂不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山坡上停著的人,看到北面燃起了大火,那火勢之大,染紅了半邊天。
“老爺,快看,那是不是咱家啊!”大太太掀著簾子,轉頭叫寧福宗。
寧福宗連忙下馬車檢視,“這哪是難民,簡直比土匪還惡,搶東西就算了,還燒房子,這是不給人活路啊!”
看著那片火光,寧福宗一個大男人竟紅了眼眶,那是寧家好幾代人的基業,他本是可以超越父親,把門楣往上抬一階的孝子賢孫,可這一切就這麼完了……
陪在一側的寧忠,確實舒了口氣,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萬無一失了。
不止寧家有人在哭,山坡上其他人家,也傳出哭聲來,有些家底的人,都住那一塊兒,看那火勢,大半是剩不下什麼了。
一群人在山坡上等了兩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