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禮卻從衣襟裡掏出了三十多塊大洋,“父親,你也知道,兒子姨娘走的早,沒人補貼,平時只靠月錢過活,這些都是我千辛萬苦攢下來的,你都拿去吧!”
寧福宗滿臉感動的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父親的好兒子!”
說完後,他又側頭去看寧安上、寧安同。
兩人躊躇了好久,磨磨蹭蹭上前,一人交了十幾塊大洋。
寧福宗雖然沒說什麼,但面上卻不如剛剛的好。
最後他看向了寧惠瑩,“惠瑩,你的首飾先交給爸爸應急,等以後賺了錢,爸爸再給你買。”
寧惠瑩什麼都沒說,乖乖地遞上了一個小布包。
寧福宗拿到大洋和首飾後,帶著寧安禮離開大道,想著去旁邊的村鎮換些糧食。
沒想到剛看到村鎮的影子,就被路障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讓進嗎?那咱們怎麼買糧啊?”寧安禮疑惑道。
寧福宗:“你個子瘦小,可以鑽過去,我在這兒等你,你買完糧食,趕緊回來。”
寧安禮剛要說什麼,就聽到有人呵斥他們,“幹什麼的?趕緊走!這裡不讓進。”
一個穿著灰色軍裝的男子,拿著棍子疾步走了過來。
寧安禮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
“軍爺,我們沒吃的了,想進去買些糧食。”寧福宗賠著笑臉道。
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呦!難民啊!還買糧食?你有錢嗎?”
寧福宗連忙掏出一塊大洋,塞給了那士兵。
士兵收了錢,卻依舊趕他們走,“這裡不讓災民進,你們趕緊走吧!一會兒讓我別的兄弟看見,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寧福宗苦著一張臉道:“軍爺,你就行行好,讓我們進去買些糧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帶不回去糧食,都得餓死。”
士兵:“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問問。”
寧福宗:“糧食就是難民的命啊!金銀雖好,但不及性命。”
士兵冷笑,“別說著蒙人的話!出高價,肯定會有人把糧食勻給你們的!”
寧福宗立馬上前又塞了塊大洋,“軍爺行行好。”
那士兵掂了兩下手裡的大洋,問道:“你們有多少錢?”
寧福宗沒敢多說,“還剩二十三塊。”
士兵嫌棄的撇撇嘴,“二十三塊夠幹什麼的啊?一袋糧食要一塊大金魚的。”
寧福宗知曉他說的是難民手裡的糧食,但村鎮裡的絕對到不了這麼高的價。
“您行行好,費費心,小的一家老小求佛祖保佑你。”
士兵:“老小子,還挺會說,等著!”
男子走了十幾分鍾後,拿著個布袋子回來了,“先把大洋給我!”
寧福宗本想先給一半,看到對方揹著的步槍,咬了咬牙,直接把提前準備好的二十三塊大洋遞了過去。
“接著!”士兵拿了錢,把布袋子扔了過來,寧安禮腿腳利索的接住,剛想開啟,寧福宗一把拽過來,就往回走。
狂奔二里地,他才累倒在路邊。
“開啟看看。”
寧安禮一把打袋子,一把問:“父親,為什麼不當面檢查啊,萬一他給的不是糧食怎麼辦?”
寧福宗擦擦額頭的冷汗,“當面檢視,裡面不是糧食,他惱羞成怒,開槍打死咱們倆,也沒地說理去。”
寧安禮開啟袋子,往裡一看,“父親,咱們被騙了!”
寧福宗用左手接過袋子,朝裡看了一眼,“也不算被騙,這是麩皮,小麥表面的那層皮,能吃。”
他掂了掂重量,“有四五斤呢!很可以了。”
兩人把麩皮帶回去,美美的吃了一頓糊糊,剩下的麩皮,寧福宗交給了大太太,並囑咐她貼身藏好。
大太太藏好糧食後,又在女兒和自己臉上抹了些鍋底灰。
可能是身體太虛,都兩天了,寧福宗的刀傷還不見好,這天竟發起了低燒,眼見都快走不動了,大太太著急的哭求他,“老爺啊!咱們這一大家子不能沒有你啊!咱們再找個大夫看看吧!”
寧福宗原本還想堅持,被大太太這麼一說,也怕自己出了事,就讓寧安上和寧安同去問問附近的難民裡有沒有大夫。
兩人找遍了方圓三里,帶回來一箇中年男子。
那人一看傷口都化膿了,為難的搖了搖頭,嚇得大太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得剃掉腐肉,重新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