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已經能夠大致猜到事情的經過。

那天早上，三個人原本是想來找他們好好商談的，但是很顯然，在最後一刻，三人突然又陷入精神錯亂。

陸珊珊說他們陷入錯亂之後，會像殭屍一樣的圍著轉圈，陳暮這才明白，為什麼當時看到他們時，會有一種行屍走肉的感覺，不管殺人還是被殺，都沒有表情的變化。

而且根本連話也不說，就下死手。

很顯然，他們原本抱著善意而來，但是陡然間接近陌生人時，卻勾起了上一次被人攻擊的慘痛回憶，直接進入混亂模式，見人就殺。

之所以陳暮並沒有覺得這三人有多厲害，完全是因為當時的環境所致。

也可以說，那條門縫救了他一命。

三人同心同力的異能，顯然比三個人簡單的合力更厲害，陳暮那時候雖然已經覺醒，但能力運用遠不如現在，若當時真面對面動起手來，八成不是對手。

但他果斷的退回房間裡面，卻使得對方的能力大打折扣，在以逸待勞的優勢下，成功廢掉一個人，而對方在混亂之下，只知道毫無章法的進攻，才讓陳暮在憑著捱了一棍之後，再殺一人，最終團滅。

那是陳暮第一次殺人。

而現在知道了一切都是誤會之後，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雖然這事並不是他的錯，但一時間也有點不好接受。

……

陸珊珊臉上的表情凝固了許久，隨後彷彿洩了氣一般，癱坐在地上，因為手腳被捆，整個人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傾斜著。

很顯然。

她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

而在陳暮說出“很抱歉”之後，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他們又陷入混亂了，是嗎？”陸珊珊抬頭望向陳暮。

陳暮點點頭。

隨後伸手把對方腳上的鎖鏈收了回來，好讓她能夠坐得更舒服一些。

陸珊珊換了一個姿勢，盤膝坐在地上，雙手雖然還被捆著，但至少整個人可以坐正起來。

她輕輕道了聲謝，隨後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嘆氣道：“他們三個，人其實很好，從來不會把其他人當累贅，如果沒有他們，我們說不定很早就死了。”

陳暮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們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們左右等不來三人，便猜到他們可能遭遇了不測，不過當時只以為你們都是窮兇極惡的人，所以更加不敢靠近這邊，好在之後，我們隊伍裡也有幾個人獲得了特殊能力，勉強能夠活下去。

“可是，時間長了之後，獲取食物的難度越來越大，好幾個人因為外出搜尋物資而死，還有的人因為不想受拖累，丟下其他人獨自離開了，最終，就剩下我們四個人。”

陳暮突然問道：“你們原先的大本營在哪？”

“就在教學樓一樓走道的一個排水管裡，我們找了點樹葉墊在裡面，倒還不錯。”

“你說之前有人襲擊你們？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

“不是一中的人嗎？”

“一中？不知道啊。”陸珊珊一臉茫然。

陳暮一愣，原本以為只有一中那夥人因為和青碑的矛盾，才會對所有紫薇高中的學生都抱有敵意。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襲擊同類，因為很顯然，在這種情況下，集體合作才是生存之道，陌生人之間互相戒備還能理解，但莫名其妙非要致人死地，根本不合常理。

很顯然。

外面的世界，遠比他們想象的複雜。

“你們有沒有遇到過青碑的人？”陳暮又問。

“青碑？那是什麼？”陸珊珊還是一無所知的樣子，看起來倒也不像裝的，何況這種事情也沒有太大的隱瞞必要。

陳暮沒有回答，繼續問道：“除了那些襲擊你們的人，還有沒有遇到過其他人？”

“不算你們的話，就沒有了。”

陳暮皺了皺眉，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麼長日子以來，沒有遇到過其他人，似乎也有點巧合了。

當然。

聽陸珊珊的意思，她本人以前很少外出，沒遇見過人倒也不算奇怪，或許死去的三人遇到過青碑的人，然後拒絕了又沒有回去提起。

又或者，教學樓那邊就是沒什麼人。

陳暮思索了片刻，總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便想著一會和唐靜等人商議。

他想了想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