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橙仰頭望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沈朔看了她一眼,滑動綠鍵接通了電話,電話剛放到耳邊就聽到了葉星苒委屈的抽泣聲。
男人臉色一沉,緊張到錯亂了好幾拍心跳,黑眸晃過擔心。
秦若橙臉色慘白著,輸液的手越來越冷了。
“你在哪?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來。”
“沒事,別害怕,天塌下來我給你撐著。”
男人黑眸沉穩,低頭看了秦若橙一眼,顧不上秦若橙此刻的臉色,推著她快步往病房區:“我有點事情,你好好養病,身體是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我,是你自己,就看你想不想好好活著。”
沈朔將人抱回了病床,藥水瓶掛在病床旁的架子上,按了護士鈴便往門口走。
“是誰的電話……”
回應秦若橙的,是男人凌亂而又匆忙的腳步聲。
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離開的時候,爭分奪秒,連替她蓋上被子的時間都沒有。
秦若橙臉色陰沉。
護士進來時,吊水管垂在地面上,銀色的針管上帶著血珠。秦若橙手腕擱在被子上,雪白的被子溼紅了一小塊。
“秦小姐,您這是為難我們呀,您經紀人還想讓您明天出院,你這麼不配合,明天怎麼能出院?”
護士小聲抱怨著,又無奈的上前替她包紮傷口,然後著急忙慌的去找秦若橙的主治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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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苒採訪完南衡女子協會的雙年展回來,在南衡公交站臺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等到公交車,索性騎共享單車回到市中心南寧大學本部,到本部坐校車回學校。
但在路上,她因為想著許甜的事情,一時分了神。紅燈時車子正在斑馬線上,被一輛實習司機給撞到了。
今天天氣熱,她穿著牛仔褲和一件短袖襯衫,摔倒時胳膊在柏油路上蹭了一下,手肘處站了灰塵和沙礫,血淋淋的。好在車子裡的實習司機開車不快,共享單車前輪撞歪了,同時汽車左燈處蹭了幾條刮痕。
葉星苒又疼又害怕。
交警趕過來將她和司機都叫到了路邊,協商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交警讓她打電話給家屬,葉星苒腦中空空的,一時不知道該打給誰。
這偌大的雲城,除了室友夏錦眠外,她好像沒有一個可以如此麻煩的人。
此刻,夏錦眠還感冒躺在床上,她也不能給夏錦眠打電話。
猶豫了一會兒,葉星苒給沈朔打了電話。
在電話裡聽到沈朔的安慰和承諾,葉星眠喉嚨一酸,視線便模糊了。
莫名其妙的委屈。
這一哭,倒是把司機給嚇壞了,但他又不敢上前碰她:“小妹妹你別哭啊,咱們理智一點,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好不好?”
“哎呀……我這……”
“葉星苒!”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路邊,車火未熄,駕駛座的車門迅速開啟了,沈朔迅速從車內出來,蹲在葉星苒面前。
看著她滿臉淚水,灰頭土臉的模樣,沈朔臉色冷沉。
他拿著紙巾,輕柔地擦拭女孩臉上的眼淚和汙漬:“傷哪了?除了手臂,其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是?”交警看著沈朔。
葉星苒搖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受很重的傷。沈朔這才將視線分給交警和實習司機。
“我是她的實習老師,雲城報社記者沈朔。”沈朔將手機拍攝的證件照給兩人看。
交警確認過身份,將事故情形和沈朔簡單概述,因為是葉星苒闖紅燈,所以主要責任在葉星苒身上。
“關於經濟賠償的事情……”
“不用賠償了不用賠償了。”交警未說完,實習司機擺了擺手,友善的笑了笑:“車子只是颳了一點,我自己去補一補就好了,沈記者你先帶小姑娘去醫院處理處理手上的傷,可能會發炎。”
沈朔有點詫異。
他在電話裡聽見葉星苒哭得那麼委屈,還以為事情很棘手,連闖了兩個紅燈……
司機坦然對上沈朔的狐疑,解釋道:“沈記者,你不記得我,但是我記得你。兩年前你在金龍鎮報道扶貧專案,還替我們辣椒醬宣傳寫了免費的宣傳文案和廣告臺詞,我們辣椒醬在網上賣的超級好,我們鎮靠辣椒醬脫貧成功了!”
沈朔記得辣椒醬,但不記得眼前這位男士。
“那天我騎摩托車送你出來的,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