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慢慢地紅了。
好在這是在溫泉裡,水汽氤氤,臉色漸轉潮紅,卻也不會引人奇怪。
七音染本是古槐修練成形,於男女之情其實原也是一竅不通,許多年來,雖然口花花的習慣了,其實還真不曾有過心動。
可此刻,她的心,忽然有點亂……
……
“原來是中州徐家的徐震公子。”
秦佟點了點頭,慨然說道:“久仰足下大名。中州徐震,威名赫赫,我等身在東夷,也是久聞的。我家小王爺,死在你徐公子手下,卻也不算辱沒了他的英名。”
無名默然,微微挺了挺胸,可是一想人家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又洩氣地塌下了肩膀。
秦佟道:“可是這個仇,我們白家終究還是要報的。眼下,秦某卻要先帶了小王爺的屍身回去,好生安葬!”
嘖!這人是個人才啊!
列鷹看著秦佟,感覺有點眼熟,忽而一想,猛然記了起來。
好像三年前,此人來投效過列家?
對!沒錯,他是來過。
當時自己嫌棄他本領一般,不配成為列家的客卿,所以沒有接受。
列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了,當初應該留下此人的。
你看人家,先竭力吹捧對方一番,將住了這徐震,使他在盛名之下,不好再對人家的手下趕盡殺絕。
接著鄭重宣告,我們白家終究還是要報這個仇的,再一次提醒徐震,找你報仇的必是白家,你殺我們沒啥用,冤有頭債有主,別欺負我們這些苦哈哈。
最後又慷慨激昂地提出要帶小王爺回去好生安葬,人死為大,人家的手下現在就是一個扶靈的,你好意思殺了?
這八面玲瓏風雨不透偏不卑不亢不跌份兒的……
我當初要是留下他,有這樣的人幫我斡旋交際,想必也不會有今日東夷王苦苦相逼之事了吧?
列鷹開始檢討起來,放過了這樣一個難得的人才,做為家主,他這是失職。他決定,以後要謙卑一些,再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專以神通功法的強弱來取人。
列鷹由本門元老扶著起來,正深刻反思著,摁著胸口一抬頭,就看到了南山太虎荼思漫。
荼太虎正趴在一棵樹上,一身土黃色的衣服跟那樹幹還挺匹配,往那一趴跟擬色動物似的,不經意還真看不出來。
這貨聽說東夷王派人對付列家了,曾經被列氏家人揍過的荼思漫便牛逼拉烘地帶著四兄弟跑來撿漏了。
那可是東夷至尊的東夷王啊,東夷王出手,列家還不馬上灰飛煙滅?這個漏兒一定撿得成!
結果剛進門,就被去茅房才回來的看門老蒼頭給一頓胖揍,打死兩個,活捉兩個。
荼太虎嚇得魂飛魄散,僥倖逃過,竄到了樹上,果然是由虎變成了貓。
接著他便看到陳玄丘呼嘯一聲,嘁裡咔嚓,就很乾脆地把東夷王府的小王子給滅了。
那可是在他眼中無往而不勝的東夷王的人吶。
這時列鷹一抬頭,二人四目一對,荼思漫嚇得手腳一麻,抱不住那樹幹,“卟嗵”一聲就摔了下來。
馬上就有一個列家人衝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列鷹沉聲道:“莫要殺他,且先留下。”
列鷹正在檢討錯失秦佟這個人才的過失,雞鳴狗盜之輩,若用在合適的地方,看來也能大放光彩啊。
他決定,給這隻上了樹的貓一個機會,也許他真有點用呢。
秦佟如願以償,帶著他們的人,抱起白夜的屍體,揚長而去。陳玄丘並未阻攔。
列鷹注意到,秦佟抱著白夜離開的時候,還刻意把白夜的血,塗了自己一身。
真他孃的是個人才!
自己的主子死了,殺人者就在眼前。
他們一行人一招沒出,直接抱著主子的屍體走人了,還搞出一副特悲壯的樣兒來,彷彿壯士一去不復還似的,不就是走人麼。
他孃的真是人才!
列鷹由人扶著,緩緩走向陳玄丘,拱手道:“多謝徐公子慨然出手,若非足下,列某方才已經死了。”
陳玄丘微微一笑:“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敢有瞞列兄,在下……不姓陳。”
娜扎淡淡地乜了陳玄丘一眼。
陳玄丘馬上淡定地向前走了兩步。
……
月酌追著敬霆雲,瞬息間已飛出千里之外。
高山、大河、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