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一抖手,便將那貼子擲出,貼著平滑的水面,射向對岸。
“砰”
彷彿原地炸響一個驚雷,那貼子剛飛到湖水一半的位置,卻似突然遭遇了一股無形的勁道,砰然炸得粉碎,平靜的水面轟然炸起一片巨浪,迅速推動翻滾著,向三面湖岸推進,劇烈地拍擊著湖岸,淹沒了湖岸邊的水草。
陳玄丘原地陡升三尺,待那湖水一漲一落,他也順勢又落回了地面。
對面大輦上,那玄衣中年人緩緩站了起來:“就是你,殺了我兒?”
陳玄丘道:“他褻瀆神明,其罪一,陳某身為奉常神官,不可不理。他為悍婦郭文秀撐腰,先是陷害大嫂,再欲殺夫……”
對面的玄衣中年人沉聲喝道:“我只問你,是不是你,殺了我兒!”
“是!”
“是我!”
陳玄丘和無名對視了一眼,陳玄丘道:“正是我青萍山上人。”
對面的玄衣中年人仰天悲笑一聲:“好!老夫只此一子,卻葬送在你的手上。你絕老夫的後,老夫,就滅你的宗!”
玄衣中年人向陳玄丘遙遙一指,無名突然向前踏了一步,手一揚,一塊金磚脫手飛出,又是在將近湖水中央的位置,“啪”地一聲響,彷彿和什麼東西撞在了一起,就見那金磚在空中定了一定,炸起一團白色的粉沫兒,然後攸然飛了回來。
旁觀許多人這才看清,那玄衣中年人手一指,竟已射出一枚珠子。這珠子近乎透明,以疾速射來,根本肉眼難辨,自忖若是自己,恐怕此時腦袋已被射得粉碎的,不由都驚出一身冷汗。
“誰替老夫,取他狗命!”
對面郭氏家主一聲大喝,馬上就有一名弟子踏前一步,抱拳道:“伯父,小侄願往。”
“你去!”
那玄衣年輕人大喜,拱手道:“遵命!”
他一轉身,面向這邊,揚聲喝道:“青雲州郭貞,挑戰青丘陳玄丘!”
說罷,他自肩後一把抽出長劍,腳踏湖水,飛也似地向這邊撲來。
陳玄丘一見,正要湧身上前,無名喝道:“殺雞何用牛刀,師兄,我來戰他!”
無名話音剛落,惡來已經攔在他的前面:“師父,我來!我拜師,拜的是青丘山上陳道人,不是奉常寺那群膽小鬼,我呸!”
惡來說著,對面那個郭家弟子已經踏著湖水,彷彿筆直的一條線,人劍合一,向這邊刺來。
惡來突然腳下一蹬,向前一躥,手中一口黝黝的大斧高高舉在空中,宛如盤古開天,威風不可一世,他一聲大吼,手中大斧便當頭劈了下去。
郭家弟子,其實人人都知道郭竹無能。誰也不明白,明明是家主嫡子,自幼享受的資源比任何人都好,為何他竟那般無能。
之前郭家一個侍女麻碴兒,不曾習過高明的郭家技藝,用的也是寒月珠這種法寶的替代品,神通本領其實也在郭竹之上,此人之無能,可見一斑。
所以,雖然郭竹死在陳玄丘這些人手上,郭家上下並不覺得陳玄丘等人就有多麼高明的功夫,因而此人信心十足。
不料,這惡來雖然號稱天生神力,實則卻是因為幼時有過一番奇遇,他曾吃過一枚火棗。
那火棗乃是天生地長的一種奇棗,雖不如蟠桃、人參果一類的果實寶貴,於凡人而言,也是罕見的寶貝。長生這種果實的寶樹本就不多,及至後世,盡被仙人搜刮了去,住在自家院裡享用,凡夫俗子,就根本沒機會見到了。
惡來幼時,曾隨家人踏青遊玩,當地恰有一棵火棗樹,被天庭的南極仙翁發現,移植入他的仙宮,那枚火棗樹在移植時,掉落了一顆火棗。
當時惡來年幼,在草叢中撲螞蚱,發現了這枚沾了泥土的棗子,他還是個幼童,也不嫌棗,順手塞進了嘴巴,家中婢女發現後,生怕老爺責罵,也沒敢聲張,趕緊從他嘴裡摳出嚼爛了大半的棗子連著棗核兒扔得遠遠兒的,瞞下了此事。
但是從那以後,惡來便有了力大無窮的本事。
因此,惡來何只力大無窮,他的眼力、速度,都遠超常人。
那人踏浪而來,本想一劍擊殺陳玄丘,現在少主已死,自己若好好表現,說不定有機會被立為郭門少主,如今陳玄丘未出手,卻是他一個未成年的弟子出頭。
那人本不以為然,直到這一斧劈來,他才大吃一驚。
這一斧的力道、準頭、速度,根本是避無可避,他大駭之下,原本刺向陳玄丘的一劍猛然振腕一抖,就向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