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是陳玄丘自下山以來,所見到的第一座真正的城池。
這裡人口稠密,百業興旺,與陳玄丘想像的模樣全然不同。
雖說從政體上來說,這個世界與陳玄丘記憶中的春秋時代相仿,但是這個世界的經濟和文化發展顯然要遠遠超過春秋時代,不然不至於這樣一座邊陲小城,也能如此繁華。
要知道,就算是在唐宋時候,邊陲小城也是一樣非常荒涼,人煙稀少的。按照這個世界的經濟實力來看,其政體職能應該與唐宋時候相仿才對,之所以在這方面顯得特別落後,大概與這個世界的修真文化有關。
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是一群修士,人們所追求的終極目的便截然不同,世俗權力有限,其政體架構自然要粗放的多。所以世俗依舊繁華,官府的控制力顯然沒有那麼嚴密。
這樣一想,本來還有些擔心吃官司的陳玄丘倒是放了心。這個世界在政體、權力架構上與春秋時代彷彿,而經濟發展則已有如唐宋了。
陳玄丘帶著蒲兒進了城,想想帶著她去蘇家顯然不合適,便先去尋了一家客棧。陳玄丘下山時身上帶的錢並不多,這還是大師兄去世間遊歷時花銷剩下的,但是用來開間客房住上幾日倒還夠的。
安頓好了蒲兒,陳玄丘便到了大堂,向那小二詢問道:“小二哥,請問這冀州城蘇牧師的府邸,在什麼地方?”
那小二愕然道:“蘇牧師?本州的牧師姓王,不姓蘇啊。”
陳玄丘聽了心中暗喜,我丈人果然升官了。陳玄丘便很愉快地道:“哦!他以前是本州的牧師,名字叫做蘇護,你可知道麼?”
小二撓了撓頭,訕笑道:“不瞞公子,小的就是本地人,可公子所說之人,小人實未聽說過。”
陳玄丘一想也是,大人們的名諱,怎麼可能叫這些百姓們念起,他不可能知道丈人的全名。
卻見那小二哥熱情地道:“公子別急,我問問掌櫃的,本城有什麼大人,他一定知道。掌櫃的,掌櫃的……”
掌櫃的正趴在櫃檯後邊,有一下沒下地撥著算盤珠子,聽見他喊,懶洋洋抬起頭來,把眉毛有氣無力地挑了挑。
陳玄丘走過去,含笑道:“掌櫃的,勞駕問一下,本城有一個蘇護,十八年前曾任此地牧師,不知你可知道?”
那掌櫃的吃了一驚,一下子坐了起來:“蘇牧師?”
陳玄丘道:“正是。”
掌櫃的上下看他幾眼,驚異地道:“公子,尋那蘇牧師何事?”
陳玄丘目光一閃,答道:“我是外鄉人,家父與蘇牧師本是故交,只是兩家相隔甚遠,許久沒有往來了。如今我路經冀州,囊中羞澀,想起家父有位摯友在此,想上門求他援手。”
原來是打秋風的,那掌櫃的鬆了口氣,心中猶豫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為陳玄丘指明瞭道路。陳玄秋向他道了謝,便出門走了。
店小二湊到掌櫃的身邊,嘖嘖讚歎道:“真俊吶!掌櫃的,小的迎來送往的,見過的客人多了,這麼俊的,實是前所未有,太俊俏了。”
掌櫃的哼了一聲,沒說話。
店小二道:“這位公子要找的什麼蘇牧師,是什麼人家啊,小的從小就滿城的瘋跑,怎麼沒聽說過此人呢。”
掌櫃的目光陰沉了一下,道:“你今年才十四歲,十八年前的人物,你怎會聽說過他。”
店小二愕然道:“十八年前?那這蘇牧師現在去哪了?”
掌櫃的臉色變了變,嚴厲地道:“多嘴,幹活去!”
店小二吐了吐舌頭,便跑開了。
陳玄丘按照掌櫃的所說地址,轉過兩條街,便到了一戶人家。
街心一道溪流,淺淺潺潺,水草柔軟,游魚溯流。
溪流兩邊各自人家,白牆黛瓦,潔淨雅臻,顯見能住在這條街上的非富即貴。
掌櫃的所說那戶人家,門前有青磚漫地,牆邊垂柳成行。大門左邊有旗杆一柱,大門右邊有頂上蹲著石猴的拴馬樁兩根。三級的青玉石階,走上去便是一道朱漆大門,銅環鋥亮,氣派非凡。
門楣之上一塊黑漆金字的牌匾,上邊只有兩個大字“蘇府”。
到了門前,陳玄丘不免有些緊張,他深吸了口氣,定了定心神,這才舉步上前,扣響了獸環。
片刻之後,一個少女脆生生的嗓音響起:“來啦來啦,莫再敲了。”
少頃,“吱呀”一聲,大門一開,一個眉目清秀的綠裳小丫環,微微蹙著些眉兒,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