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一步步走上山去,越走,那心中奇異的激動與不安便越強烈。
終於,他走到了山頂,這圓丘狀的山上,長滿了低矮的草木,有不知名的野花,絢麗地開放著。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但是,無名卻像是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似的,他直勾勾地盯著那丘狀山頂的中心位置,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地面開始波動,先是草木繁茂的地面像波浪一樣開始起伏,然後,他站住了,四周的泥土開始沙化,無名就那麼站在地面上,被一寸寸地陷進沙中,彷彿一個孤獨的旅客,落進了沼澤。
無名沒有掙扎,因為他莫名地感到一種安全感,彷彿那將他陷入地下的流沙,絕不會害他的性命,反而每一粒沙,都似乎在無聲地吶喊、歡呼,彷彿在歡迎著他的到來。
小腿、大腿、腰部、胸部……
無名滿臉期待的神色,絲毫不做反抗地,沉入了沙窩之中。
然後,地面慢慢恢復了正常,草青青,花正豔,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天柱十二峰,但只有最高的一峰上有人住。
大廳很高大,但很有巫族的特點,不講究奢華,沒有金碧輝煌的陳設,大廳和殿柱都用巨大的石塊壘成,很有上古巫族建築的風範。
突然間,大廳一陣的震顫,巨大的石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狂獵詫異地抬頭看去,喃喃地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這是第二次了。”
坐在上首的是一個極富魅力的中年人,長髮披肩,一襲布衣,但神情清冷,五官英俊,宛如一位高貴的王子,和在南疆曾與陳玄丘一戰的孟楚一模一樣。
而他,正是楚夢。
聽了狂獵的話,楚夢微微一蹙眉,道:“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狂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老饕餮死的前幾天。”
楚夢疑惑道:“封印鬆動,和饕餮之死,本不該有什麼關係啊。”
狂獵道:“當然沒關係,上一次封印鬆動,是饕餮死的前幾天,只因為那次封印鬆動沒兩天,饕餮的大限就到了,所以我記得時辰。”
楚夢想了想,道:“也許是歲月悠長,鎮壓陣眼的法寶神效已經不那麼足了,你再取兩件法寶,各自鎮壓於‘開天’‘闢地’兩處鎮眼,以防不測。”
狂獵冷冷地道:“不勞吩咐,我知道怎麼做。”
狂夢沉聲道:“來人!”
須臾,一個只比他壯碩狂野的形象稍遜的昂藏大漢掠進了大廳,對坐在上首的楚夢視而不見,只向狂獵拱手道:“尊主!”
狂夢道:“鈺琅玕,你去寶庫中,選兩件土屬性的法寶,分別沉入開天峰和闢地峰,以鎮壓封印。”
鈺琅玕恭聲道:“遵命!”
鈺琅玕轉身飛奔而去,狂獵回身對楚孟道:“不知上仙的傷勢,還有多久痊癒?”
楚夢淡淡一笑,道:“不打緊,就算死了,也不過是費了一具分身。再修煉個千八百年,便能再孕育一具。我之所以不出去,是因為,我絕不能以本來面目,直接插手人間之事。”
狂獵譏誚地道:“你是上仙,神通廣大,又怕什麼呢?“
楚夢道:“你以為,三界之中,就沒人想趁火打劫?“
狂獵目光一閃,道:“哦?是什麼人這麼不開眼,敢在天庭神威之下,想渾水摸魚?”
楚夢嘆了口氣,道:“西方極樂天,一直圖謀擴大勢力,封神大劫時,他們就火中取栗,很是佔了便宜。如今聽說他們的兩位聖人要再立新教,也不知有何圖謀。還有那魔道,他們以戾氣殺氣厭憎之氣增長修為,所以,巴不得天下大亂,也得小心他們趁亂摻和。
所以,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絕不能輕易以本相出馬,不然一旦被他們坑了,留下把柄,後果不堪設想。“
狂獵冷笑道:“怕天庭假仁假義的真面目,被世人識破?“
楚夢瞟了狂獵一眼,淡淡地道:“天庭在,三界才穩定,萬千生靈才能各安其命。有時候,手段只是為了一個更好的世界。可是那些凡夫俗子,哪能解得其中真意?我們也不可能對他們一一教導。民可使由之,不必使知之。“
狂獵哈哈一笑,拍掌道:“說的好,假惺惺的,臭不可聞。“
楚夢臉色一寒,沉聲道:“狂獵,你不要忘了,你如今,也算是我天庭一員。“
狂獵聳聳肩,無所謂地道:“我祖巫後裔,肯為天庭鎮守天柱,只是做為戰敗者,為了了